「阿琛,你不必如此,你是朕的皇長子,朕已經張貼出去了,只要能救你,朕可以許他一個願。」
「父皇厚愛,兒臣明白,可父皇,兒臣總是要提前做好打算的。」
「說吧。」
容琛所能託付的,也只一個容玉,可容玉,宣武帝捻著手中的玉石。
「御醫說你思慮過多,你倒真是,生怕朕護不住那孩子是不是?」
「父皇是大胤的皇帝,心中裝著萬民,父皇,兒臣直言,那孩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不可知的。」
「混帳話,那是朕的皇長孫,朕讓他活著,他一定會好好活著。」宣武帝面色陰沉了下去。
容琛作勢要跪,宣武帝看著他跪下,容琛看著自己的父皇,「可父皇,兒臣馬上就要死了,誰也救不了。」
宣武帝用力一握,玉石圓滑,陛下要的,自然不敢有稜角,只在掌心重重的壓了過去。
帝王心冷,元後走了,帝王便最愛她,如今,他們的孩子,自然也是最得帝心的,更何況,這兒子怕是要死在他面前了,他最不用擔心的,就是容琛了。
「你打算如何?」
「兒臣斗膽,父皇,兒臣願以性命相助,讓容玉親自了結謝氏,解父皇后顧之憂。」
「謝家如今根深蒂固,需得徐徐圖之,你何必著急?」
「兒臣等不住了,而容玉也得長大,父皇,咱們不能護容玉一輩子。」容琛看著宣武帝「父皇,若是容玉做不到,她如何能護著平安?她連自己都護不住。」
宣武帝沉默的看著自己兒子,直到跪在那裡的容琛冷汗直流,險些要暈過去的時候,宣武帝才開了口「朕會好好想的,你先去吧。」
容琛又被一頂軟轎抬回去了,他在腦海中回想了今日所說的話,確定自己沒了遺漏,他知道自己父皇想要什麼,一點野心,一點私心,一點愚蠢,以及要順著帝王的心意,這事便成了七八成。
容琛知道,他父皇會讓容玉去冀州的,因為這是最好的機會,更何況,他主動增加了籌碼,為何不應呢?
容琛回到王府就又病了一場,宣武帝賞賜了些溫補的藥材,都是上好的藥材,讓高公公親自送來,還帶了一句話。
「陛下讓殿下好生將養著,您是大胤的皇子,沒道理為了個臣子鋪路啊,殿下可得好好活著才是。」
容琛送走了高公公,知道父皇這是同意了,而且暫時不用他死,若是幾日前,他心底或許還能掀起一點漣漪來。
如今,容琛摸了摸自己繃直僵硬的嘴角,他只覺得好笑,帝王的恩寵,從來都是信不得的。
否則,他娘就不會死了。
容琛閉上眼,他年年都祭拜母后,王府也存著元後的畫像,可到底不比活著的人。
容琛竟也記不清元後的長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