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睜眼,只是靠在扶手上的手敲了敲,顯出幾分不耐煩來。
經理咽了咽口水,長話短說,「林辰沒斷手指頭,但是他傍上了一個富二代,對方幫他把錢還了。他不知道給那個富二代說什麼了,讓對方以為他那樣都是你造成的,所以這兩天一直來會所嚷嚷著要見你。」
陸沂川終於睜開了雙眼,他往兜里摸了摸,沒摸到煙,自然地朝經理伸出手。
經理看了會才知道他想要什麼,忙不迭地從兜里掏出煙遞給他。
男人張嘴咬住一根煙,探過身子低下頭。
經理摸出打火機彎下腰湊了過去。
猩紅的火光亮起,半點沒照亮陸沂川眼底的暗沉。
他膚色蒼白,神情看上去像是疲倦到了極點,咬著煙不要命地往肺里吸,直到辛辣的味道充斥著肺部,再也裝不下,被嗆得咳了出來他才張嘴吐出一口煙來。
陸沂川盯著指尖燃燒的菸頭看了幾秒,懶懶道:「不見。」
經理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男人買下這個會所並不在乎它是否盈利,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經理在打理,陸沂川來這裡只是為了喝酒。
什麼酒都喝,不要命似的喝。
之前喝還會醉,醉倒了就沒什麼形象地躺在沙發上昏睡一天,後面喝得多了,漸漸的就很少醉了。
但是會吐,連著血絲一起的那種吐。
經理都怕他哪天喝死在會所的包間裡。
他喝酒從來不麻煩任何人,醉了就睡,要是沒醉就自己走出去打車回家。
看的次數多了,經理有時候甚至感覺他都不像一個人,倒像是個早就死了的鬼。
陸沂川沉默著抽菸不說話,經理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酒瓶,小心詢問道:「要給你把酒給開了嗎?」
陸沂川看了眼,「不用了,今天不喝,明天還要早起。」
聽見他說不喝後經理在心底悄悄鬆了口氣,又招呼人把酒搬下去。
他知道陸沂川還是個學生,聞言笑道:「也是,明天你應該還要上課,喝多了的確不好。」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陸沂川已經抽完了一根煙,他抬手摸出第二根,在經理說完後他笑了一聲,聲音很柔和,「不上課,明天給人過生日。」
「哦……」經理摸了摸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乾巴巴地附和了句,「祝你朋友生日快樂啊。」
男人摁住打火機的動作頓了頓,幾秒後,他低頭點燃香菸,眼睛裡終於有了幾分溫度。
「謝謝,他聽見了會高興的。」
沒什麼事後經理離開了包間,陸沂川盯著造型誇張的天花板抽完了三支煙,不知道時候時候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他是被忽然響起的鈴聲吵醒的,眼睛還未睜開,樓下的尖叫聲倒先傳了過來,根據尖叫聲的激烈程度,估計已經到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