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忽然意識了到了什麼,扭頭朝坐在陸沂川身邊的男生看去。
高芷蘭話音一落,人群的目光頓時就落在姜星白身上。他抿著唇,有些羞澀地笑了笑。
「我也沒想到沂川哥會在這裡,我身體不好,在學校經常請假,再加上沂川哥學業很忙,所以不怎麼見面,你們不知道也正常。」
姜星白……
姜珩在心底念著這個名字。
原來他已經改姓姜了啊。
不怪他沒認出來,他其實攏共也只見過姜星白兩面。一次是在照片裡,一次是在姜家。
照片裡的那次他被迫知道了自己不是姜家親生的孩子,這個巨大的消息砸得他腦子都轉不過來,照片也只是匆匆一瞥。
瘦瘦弱弱的一個少年,身上穿著洗得發舊的衣服和牛仔褲,因為患有先天心臟病的緣故,他的臉色很蒼白。
一看就知道過得很不好。
第二次見他是在姜家。
趙懷蘭和姜智明抱著他哭得稀里嘩啦,少年被他們擁在懷裡,身上依舊穿著洗得發舊的T恤和牛仔褲,臉色蒼白,神情怯弱,看著和豪華的別墅格格不入。
反觀姜珩,他從頭到腳穿著定製的昂貴衣服,膚色紅潤,眼神清澈明亮,和人群里的怯弱少年形成鮮明對比。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像針一樣刺著他,那一刻,姜珩感覺他像是搶了別人幸福的惡劣小偷。吃別人的,穿別人的,現在主人回來了,他曾經的惡行頓時都變得無處藏匿。
於是他很沒出息的逃了。
在復活後的某些時刻,姜珩甚至還在慶幸。慶幸他死了,慶幸他不用再面對那個被他搶了人生的少年,不然他不知道要怎麼彌補他缺失了十八的愛和生活。
哪怕明明這些不是他願意的,可愧疚總會壓得他喘不過氣。
沒想到四年過去,他竟然變成了這樣。
臉上還是有病氣,可一舉一動裡帶著優雅矜貴,看起來和那些嬌養著的少爺沒什麼區別。
姜星白抬手,不經意露出手腕上戴著的表,跟陸沂川抱怨,「沂川哥,我生日那天你怎麼忽然就走了啊?你送了我這麼貴的表,我都沒好好謝謝你。」
高芷蘭探過腦袋看了眼,「嘖!隨便一出手就是這麼貴的表,陸學長可真是夠大氣的。」
生日……
姜珩愣了愣。
原來那天陸沂川不來醫院,是給他過生日啊。
期間陸沂川都沒說話,他拉開易拉罐,仰頭喝了口酒,拿了顆花生米再次遞到姜珩嘴邊,說話時帶著酒氣,「不吃了嗎?」
一時間,屋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姜珩身上。
姜星白看著陸沂川的目光都被那隻丑兮兮的貓吸引過去,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沂川哥,你養貓了啊?」
「嗯。」陸沂川應了聲,伸手勾了勾小貓的下巴,五官在朦朧的煙霧裡帶著絲和往常不一樣的冷漠,「前兩天收養的。」
姜星白摳了摳手上的錶帶,沒忍住開口,「好巧,我前兩天也養了只貓,是只布偶,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