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把手裡的工具收好,「是啊,有這麼一個毛茸茸的小傢伙陪著,每天回去心情都會變好很多。」
「對了。」他道:「還沒問你,你給它取了什麼名字?我們這邊做個登記。」
陸沂川說:「就叫咪咪吧。」
醫生愣了兩秒,「這個名字……」
男人無奈一笑,「我沒什麼起名的天賦。」
醫生笑了兩聲,「也是,叫咪咪也不錯,至少誰叫都不會出錯。」
這兩天陸沂川的生活都規律得可怕,早上雷打不動六點半起床,沒下雨就去跑步,下雨就在陽台鍛鍊,七點半洗漱完去吃早餐,然後學習到中午,下午去開會或者上課,等到晚上還要抽半個小時去溜姜珩。
好像一切都在變好著。
一轉眼就到了清明。
其實姜珩還不知道到清明了,他是看見陸沂川一早起來換了好幾套衣服,然後又做了髮型,噴上香水。
一開始他以為他要去約會,直到看見男人給他倒了足夠吃好幾天的口糧,彎下腰跟他道別。
「我估計有幾天不回來,你在家記得要乖乖的。」
瞥見他手機的日期,他才知道原來清明到了。
他這是去看他嗎?
-
清明依舊在下雨,宿舍樓下,宋璋已經在等著了。
看見陸沂川,他把傘往他那邊遞了遞,抱怨道:「今年這雨也太多了,都連著下一個星期,人都快給下發霉了。」
聽著他的抱怨,陸沂川反而笑了聲,「本來這段時間就是雨季,哪有雨季不下雨的。」
宋璋扭頭看他,對上他舒展開的眉眼時心底頓時一突,「陸沂川……」
陸沂川側過來,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怎麼一副見鬼的樣子看我?走吧,我們早去早回,你不是說你下午還要去看你爺爺嗎?」
他這副樣子太正常了,和那些清明準備去上墳的人沒什麼區別。
可就是因為太正常了,正常到讓宋璋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陸沂川,你到底怎麼了?」
男人看著他,「嗯?什麼怎麼了?」
宋璋收回視線,「姜家的人說什麼時候去嗎?我們要不要和他們錯開?」
「不用。」陸沂川拉開車門上了車,「姜灼跟我說他弟弟犯病了,現在在住院,他爸媽都來不了,就他一個人去。」
宋璋沉默了。
他想張嘴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陸沂川扣上安全帶,像是沒察覺到他疑惑,「其實你忙的話也不用的,又不是什麼大事。」
寒意沿著宋璋的脊骨往上爬,「你這話什麼意思?怎麼就不是大事了?」
「本來就不是大事,姜珩和你關係也沒有很好,其實沒必要年年都陪著我過去的,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補充道:「如果你覺得愧疚的話其實沒必要,那件事跟你沒關係,是我腦子糊塗才怪到你頭上。」
他的話像一根刺一樣猛地扎了宋璋一下。
四年前,如果不是他有急事忽然叫了陸沂川,陸沂川和姜珩也不會分開,姜珩也不會上了那輛車。
他這些年一直老媽子似的陪著陸沂川,甚至不厭其煩的照顧他,究竟是兩人關係好還是什麼,就連宋璋本人也不太能分辨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