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沂川,你找這麼一張臉花了不少時間吧?我聽說,你把他日日關在屋裡,哪裡都不讓去,你說,要是姜珩泉下有知,會不會氣得從墳里爬出來找你啊?」
門口的男人終於回身看她。
錢露笑了,「那麼單純的一個孩子,你說他知道自己是姜珩的替身嗎?」
這個問題陸沂川還真沒想過,一時間有點沉默。
包廂里頓時迴響著錢露略顯尖銳的笑聲。
……
陸沂川出門的時候外面下著雨,十一月一過,天氣越發的冷,不過A市的溫度還不足以將雨凝成雪,只是飄飄灑灑的落下,往路燈下一看,霧蒙蒙的一片。
路口行人稀少,就連街邊的夜市攤因為寒冷也收了攤,冷冷清清的。
所以顯得撐著傘站在路燈下的那道身影格外顯眼。
姜珩頭上戴著頂毛絨帽子,身上裹著件橙黃色的羽絨服,站在路燈下,像從天上落下的小太陽。
小太陽朝他招招手,「陸沂川!」
陸沂川邁著長腿兩步靠近他,「怎麼過來了?」
站久了,腳有些僵,姜珩跺跺腳,帽子上的兩個球隨著他的動作甩了下,「我來接你回家。」
回家……
男人目光柔和了下來,「絨絨長大了,都知道接我回家了。」
這話說得……
姜珩不爽地捅了他的肚子一下,「能不能不要老是拿我當小孩子看?」
停車的地方不在這裡,兩人撐著傘迎著寒冬的雨往前走。
陸沂川比姜珩高,於是姜珩努力伸直雙手給他打傘,並且拒絕了男人的換人申請。
姜珩說:「以前都是你來接我,這次換我接你。」
他把傘撐得再高一些,「我沒有爸爸媽媽,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沒爸爸媽媽了,但是沒關係,我們有彼此。」
「之前都是你給我撐傘,雖然我沒有你那麼厲害,但是我也想給你撐傘。」
他說:「陸沂川,你也可以偶爾依靠我的。」
陸沂川伸手揉了揉毛線帽子,「一直都有依靠絨絨。」
姜珩打開他的手,「別亂揉,把我耳朵揉亂了。」
陸沂川目光向下垂。
難怪毛線帽子那麼高。
兩人繼續往前走,在第五次碰頭後,陸沂川委婉道:「你撐的傘讓我碰壁了。」
姜珩把傘又撐高了些。
「雨漏進來了。」
姜珩把傘往陸沂川那邊偏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