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摳摳座椅上的皮,「剛剛的話顯得我好幼稚啊。我那麼幼稚,你跟我談戀愛,他們會不會笑你啊?」
「不會。」陸沂川說:「他們只會覺得我老牛吃嫩草。」
車子拐了個彎,進到一個別致的院子。門口站著服務員,見車一停,便立刻彎腰撐起傘。
陸沂川先下車,拒絕了服務員的撐傘,拉開副駕駛,把姜珩從上面帶下來。
兩人帶著寒風進了大廳。
陸沂川從大衣里掏出一張卡遞給前台,歪頭朝姜珩道:「他們說不定在背後瘋狂嫉妒我。」
姜珩把手揣在兜里,「嫉妒你什麼?」
又來了個服務員,朝他們做了個請的姿勢,默不作聲地在前面帶路。
姜珩和陸沂川跟在她身後。
燈光明亮,姜珩發現自己的白鞋上濺了幾滴泥點,陸沂川在他身邊開口。
「嫉妒我吃得好,二十四的老男人吃到了十八歲的小鮮肉,背地裡指不定要怎麼蛐蛐我呢。」
姜珩:「……」
前面帶路的服務員哪怕很克制,但姜珩還是看見她回頭匆匆看了他們一眼,眼底的神色很複雜。
姜珩沒忍住又伸手捅了陸沂川一下,「你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還說得這麼大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男人垂下眼,「哦,覺得我丟臉了。」
姜珩哽了哽。
陸沂川理了理他歪掉的帽子,緩緩笑了聲,「你丟臉,我也丟臉,他們笑話我,也笑話你。我們扯平了。」
姜珩並不是很想要這種扯平,但經過他這麼一鬧,他心底的彆扭算是徹底消散了。
飯局是正經飯局,來的幾個老總都帶了家眷,陸沂川帶著姜珩進去的時候人群雖然露出詫異的目光,但大家都很有分寸的沒問什麼,也不會朝姜珩投去怪異的目光。
姜珩徹底鬆了口氣,窩在陸沂川旁邊專心乾飯。
烤乳鴿烤乳鴿!
酒過三巡,姜珩捧著裝著橙汁的杯子看著飯桌上談生意的眾人。
為了避免一些兄弟相殘的豪門事故,姜珩從小的培養理念就是不爭不搶。姜家不需要他優秀,也不需要他學很多東西。他只要安安分分的不鬧事,靠著姜灼,就能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因此他很少參加這種活動,甚至連一些應付的場面話都不會說。
清澈的高中生一枚。
陸沂川就不一樣。他坐在姜珩旁邊,姿態舒展,依舊是溫和的,可這溫和卻像藏在劍鞘里的利劍,看似沒有鋒芒,言行舉止里能窺見幾絲偶爾泄露的銳氣。
推杯換盞間,不動聲色的讓對方讓了幾個百分點。
姜珩瞧得有些愣神。
忽然身旁的人朝他靠了過來,木質香裡帶著酒氣,西裝貼在他淺色的毛衣上,微一側頭,就看見男人凸起的喉結滾了下,落在臉上的呼吸帶著酒的味道。
「絨絨……」姜珩眼前遞過來一個手機,「我喝酒了,幫我發個消息給李特助,讓他過來開車。」
姜珩蜷了蜷指尖,沒說什麼,很聽話地接過手機。
於是搭在他椅子後面的大手沿著背落在後頸上,虎口鉗著那截白捏了捏,嗓音很低,只有姜珩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