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姜珩稍微高一點的男生翻了頁手裡的書,對他話不予置評。
「小螞蟻翻過高高的雪山……」
「現在是八月,沒有雪山,不過氣溫三十度,勉強可以有火焰山。」
「好叭……小螞蟻翻過高高的火焰山,糟了!火焰山的溫度太高,它背上的米粒被爆成米花啦!」
「……」
陽光安靜傾瀉,花枝隨著風搖晃。
在重重花影間,拿著書的高個男孩抬頭和他對視,彎著眉露出一個很溫和的笑。
好比現在,在優雅的鋼琴曲里,宴會燈光迷亂,高大的男人攬著少年的肩,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如同十多年前的陽光。
陸沂川彎著眉露出一個很溫和的笑,「抱歉,我們還有點事,就不陪姜總了。」
姜灼眼睜睜看著陸沂川帶著人越走越遠。
他想去追,但腳底仿佛生了根。
他想:他憑什麼去追?又有什麼理由去追?
當年他當著姜珩的面踩死了那個背著行囊的螞蟻,如今又有什麼理由叫回那個站在陸沂川身邊的少年?
「哥……」
姜星白站在姜灼身邊喊了他一聲。
姜灼回神,伸手抹了把臉,「是我失態了。」
他盯著兩人的背影,「現在想來,我的確沒有立場去管他。」
他道:「我們走吧。」
角落光線一暗,許多人的目光也跟著光線一道隱匿。
陸沂川拿著手帕一點點擦掉姜珩毛衣上的酒漬,「怎麼弄的?」
姜珩嘟嘟囔囔,「還不是宋承安,走路不長眼睛,往我跟前撞。」
「哦。」陸沂川說。
姜珩瞅他的神色,憑藉貓咪超絕第六感,總感覺他在生氣。
「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
好的,生氣了。
在確認關係的時候,姜珩還特意搜了搜情侶之間是怎麼相處的?他只有當竹馬的經驗,男朋友的經驗為零。
搜索結果最高的一條赫然就是——
別問,問就是你錯。
姜珩立即老實道:「對不起,我錯了。」
陸沂川撩起眼皮看他,「嗯,哪裡錯了?」
不是……
攻略沒說啊。
姜小喵摳摳羽絨服的拉鏈,又摳摳手指頭,試探道:「我不該胡亂編造我們的關係,讓你被別人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