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陵停頓一下,又道:「先前臣奉命領著雪大人四處走動熟悉時,不巧碰上塗大人與其禁軍,他們一見我們,便將我們團團圍住,然後他摸了……摸了雪大人的腳踝,雪大人奮起反抗,才踢斷他的鼻子……」
這回到雪螢瞪大眼,震驚地望著謝陵。
明明就沒有摸到,謝陵,你坑害我!讓主上聽見,他一定會死得很慘很慘的……
雪螢已經不敢抬頭去看主上的臉色了,腦子裡迴響著「完了完了」。
塗長東有口難辨,當時他那角度擋著雪螢,除了他和雪螢,別的人都沒看清他到底摸到還是沒摸到,要是雪螢與謝陵都堅稱他摸到了,皇帝肯定是信了他們的話,當他侮辱了雪螢。
許久之後,義蛾生終於開口了,他的語氣聽著還算平靜,只是尤其的低沉:「是麼?塗長東,先滾下去,整頓你的人,聽候發落。」
塗長東已經叫帝王的威壓逼得差點窒息,一聽這話,也顧不得接下來會有什麼「發落」,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義蛾生朝謝陵看了一眼:「你也下去吧。」
謝陵低頭回了一聲「是」,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雪螢眼巴巴地望著他主上:「那臣是不是也可以……」
無關緊要的人離開後,義蛾生的臉色徹底陰了下來。他拎著雪螢的後頸將人從地上帶了起來,推到書房內唯一的椅子上坐著,而後欺身靠近,單膝抵在椅子邊,自上而下地將雪螢罩在自己身下。
這是一個極具威脅和侵犯的姿態。他伸手捏著雪螢尖尖的下巴,陰冷地笑了起來:「你?你該給朕好好說說,他摸了你什麼地方?」
第14章
雪螢還拿有些可憐的眼神望著他的主上。剛想解釋謝陵是亂說,塗長東明明連他一根毛髮都沒有碰著,他怎麼可能會讓除了主上以外的其他人碰他嘛……但看主上現在這個反應,跟那日見他戴著掛墜有些相似,也就是說——
主上可能也會像那日一樣夜裡折騰他?折騰完了會讓他繼續睡懶覺,不用早起上朝?
不用早起可是好事啊。雪螢現在完全不怕主上發脾氣,反而有些期待,解釋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抬起搭在軟榻邊緣的一條腿,在義蛾生跪於軟榻上的大腿外側蹭了蹭,然後說:「摸了這隻腳的腳踝……」
話音剛落,他的腳踝便落入帝王的掌中。義蛾生撩開褲腿,拿掌心貼著光潔的皮膚緩緩撫過,低聲問他:「這兒?」
他心裡有些扭曲地絞了起來,又忍不住冷笑,別的什麼記憶都沒有了,果然就身體還記著以前勾他的動作呢。
被捏著腳踝制住半邊身體,雪螢差點在椅子上坐不穩,下意識伸手就想抱身前的男人。義蛾生卻撇開他的手按在椅背上,又問了一次:「是這裡麼?」
主上手掌的溫度燙得雪螢感覺皮膚下都要燒起來,他看見主上的臉色和眼神都很難看,好像有什麼東西都要掩飾不住一樣,有些擔心他生氣傷身,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玩得太過分,於是抬手抓住主上另一側手臂的衣袖,微微起身,在男人耳邊說:「沒有像您這樣直接摸,而且只是剛碰到就被臣踢到了鼻子……」
「那也不行,」義蛾生說,「不准、任何人碰到你——」
又補充一句:「除了朕。」
話說出口後他便立即有些後悔了,因為他自己都察覺到這句話中飽含過量的占有欲,已經超出正常君臣之間關係的限度,這本該是十年前自然而然對愛人脫口而出的話語,不應該對現在的雪螢說出來。他下意識去打量雪螢的反應,既期待、又怕他聽出什麼端倪來。
雪螢卻還是那副無知無覺的模樣,只說:「雪螢都聽主上的。」
於是義蛾生的心情又有一些低劣下去了。
他想要的,不是雪螢對命令的絕對臣服,尤其對一個連身份都沒有分辨得很清楚的主子……
這樣消沉的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下一刻,雪螢用手按在他握著腳踝的那隻手背上,在他耳邊跟他說:「雪螢只給主上摸。」
義蛾生眸色倏地暗了下來,手上沒留意用了些力氣,雪螢一下受驚忍不住叫了一聲。他的主上卻揶揄地看著他說:「不說給朕摸麼?這都受不住。」
雪螢知道主上心情有所好轉,便放下心來,哼哼唧唧又頂了兩句不輕不重的嘴,這時卻聽見外面宮人傳報,說兵部尚書求見。
聽有外人要進來,雪螢嚇得一哆嗦,想起自己這會兒正「大逆不道」地坐在主上的位置,驚慌失措的就想從椅子上逃開,卻因為腳踝叫人制在手中,剛使力往外沖了一下,又因為慣性彈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