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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雲低頭回「是」,行禮退下。

雪螢卷著畫像又回去尋他主上,義蛾生已經沒再糾結賑災的事情,轉而處理起別的事情。見雪螢敲門走進來,他抬頭應了一聲:「回來了?」

「臣回來了。」雪螢走到主上身前,將畫像放在書桌旁。他沒說自己查到了什麼,因為嚴格說來,他確實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查到。

倒是義蛾生自己主動伸手拿起畫像看了看:「這不是武顯侯、武顯侯他兒子,還有文國公家長子麼,你找他們的畫像做什麼?」

雪螢遲疑一下,跟主上說:「臣剛才去,確實沒有發現什麼新的東西,不過倒是看見武顯侯家小侯爺與文國公家小公爺相伴同行,關係很是親近,臣就想,二位世子都是未來爵位的繼承人,要是武顯侯家裡出事,文國公世子怕是有所反應,就是不知道,會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義蛾生愣了一愣,慢慢地說:「你倒是提醒朕了。」

十年前他為擺脫「中術」組織控制,又為「中術」挑起他與太子鬥爭、最後犧牲雪螢而悲憤難平,於是將「中術」滅了個乾淨,當時叫諸侯王公震駭不已,對他頗為忌憚。可後來登基為帝,因得國庫空虛,民不聊生,他只能低下頭去向諸侯們借銀,以勇乾王為首的諸王公侯們有意折辱他,要他跪下磕頭去求,他這麼做了,那些人卻戲耍他,出爾反爾,矢口否認要借銀給他。

他無法,只得一處一處的求過去,吃了無數的閉門羹,最後求到道國公面前,才從道國公那裡借到了銀兩。雖則危機化除,他的威嚴與尊榮卻被磨得所剩無幾,所以早在剛登基的那幾年,諸侯們壓根沒有將皇帝視作需要上心的對手。

他們坐擁著寬廣無垠的土地,卻還是不滿足,仍要惦記著別人的東西,明爭暗鬥,爾虞我詐,視天子為不存在,彼此相互廝殺掠奪,可這卻給了義蛾生喘息和發育的機會。等到勇乾王反應過來時,皇帝已經磕磕絆絆地給自己造了一片立足之地,甚至卸了太后在朝堂的話語權,沉默而又銳利地注視著他們,猶如藏在暗中蓄勢待發的猛獸,他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和太后盤算起打壓天子、護持他千秋萬代榮盛的門道。

漸漸的,他也發現想要控制皇帝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他已經沒有退路——他這權勢最大的諸侯王,與皇帝永遠不可能相容相存,一旦天子羽翼豐滿,必然留不得他,壓制皇帝,早已不為權勢,而為生死存亡。

皇帝要是真的失控麼,那只能換人來做……

義蛾生也很清楚王侯公卿們的想法,可他暫時無法撼動兵強勢大的諸侯們。所以他一直以來的打算都是,像他登基早期那樣,冷眼旁觀他們的鬥爭,最後讓他來坐收漁利。

早先凌陽侯讓勇乾王與太后嚇得這麼厲害,也是因為前有先例,他知道勇乾王是真的會下狠手……諸侯們從來都不是同仇敵愾,與天子水火不容,而是基於利益,彼此合作,又在恰當的時機,吞食同類。

文國公也不是他這方的人,既然有人想讓武顯侯去送死,何不在死前讓他利用最後一點價值。雪螢這番話真倒是提醒了他,如果指派武顯侯前去賑災,出了事,與武顯侯利益相關者勢必埋怨他,倒不如順手做個人情,保下武顯侯,再找機會將真相透出去,挑撥文國公與勇乾王離心……

如此一來,可不是削弱了反對他的勢力,說不定還能將人拉攏到他這邊來。

義蛾生將手指搭在桌邊,一邊思考著,一邊沒什麼節奏地敲擊著,心裡慢慢拿定了主意。

雪螢見他鬆開眉頭,好奇問道:「主上想到辦法了?」

「嗯。」義蛾生朝他招手,雪螢便湊過去,讓他摸了摸腦袋,「多虧有你提醒朕……差點忘記最重要的事情。」

雪螢很高興:「能幫到主上是雪螢的榮幸!」

正說著話,外面傳來通報聲,說是金善榮與孔余求見,雪螢連忙直起身,繞到主上身後,板著小臉端端正正地站好了。

待二人走入行過禮,義蛾生道:「你們最好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與勇乾王一樣推舉武顯侯外派賑災。」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雪螢在他倆臉上都看見了吃驚的神色。金善榮一臉嫌棄:「是麼?那臣現在認為,推舉武顯侯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他拱了拱手:「懇請陛下允許臣收回先前的上書。」

孔余在旁微微笑道:「吐出來的東西再要吃回去……也不嫌噁心。」

眼見二人又要開吵,義蛾生非常有先見之明地敲了敲桌子:「都說說你們是怎樣想的?」

孔余率先回答道:「勇乾王開口之前,臣只是想,武顯侯本就為工部侍郎,他又是個侯爺,出去才能壓得住若水王與裕國公,但在勇乾王發話之後嘛……事情看來就沒有這樣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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