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顯侯這哪還能不明白,分明是若水王和裕國公聯手算計他,不,說不定不止他們兩個人……
他氣得直哆嗦,當即寫了奏疏,馬不停蹄地趕回皇城。御殿督衛快他一步,先行趕到,將全部事情經過先行向義蛾生稟告。
這些人……當真是不擇手段。義蛾生冷冷地想著,不過這樣也好,誤打誤撞叫武顯侯看清那些人的面孔,往後沒可能還與他們合作,再合作,只怕又要叫人在背後咬上一口。就算成為不了他的助力,至少也不會成為他的阻力。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若水王、裕國公急報呈上,稱要進宮述職,當面認罪,二人皆已經在路上。
義蛾生看得又是冷笑,進宮述職認罪?只怕是藉口,實際上二人跑到皇城來做什麼,那哪能說得清呢。
他猜得大差不差,若水王、裕國公說是說的來述職,其實主要目的還是去見勇乾王。
勇乾王早先聽到一些風聲,以為他們親自來向他報喜,栽贓陷害武顯侯一事辦得十分妥當,他覺得很是多此一舉,哪有必要兩位王公自己走一趟。可二人在他面前坐下,神色卻顯得凝重。
勇乾王有些不好的預感,問道:「出什麼事了?」
若水王臨近四十,容貌保養得當,看著只有三十出頭。他與勇乾王同為王,裕國公在他二人面前插不上話,便由他主導開口:「第一件事,武顯侯沒死,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勇乾王微微變了臉色:「怎會如此?山體不是都崩了,他還能跑出來?」
說到這個,若水王神色也不太好看:「皇帝派給他數名御殿督衛,他們身手了當,應該是提前覺察到不對勁,將人救了出來。」
勇乾王深吸一口氣,猛地將手中茶杯磕在桌上。
「你說第一件事,」他道,「難道還有其它壞消息?」
若水王點了點頭,臉色比先前還要更難看幾分:「第二件事,不知為何,金礦內突然發了瘟疫,就幾天時間,幾乎全部礦工都被感染上,上吐下瀉,渾身虛弱,無法進行工作,本王擔心放任不管事情會鬧大,便將人慢慢地從礦內轉移出來,所以現在開採工作已經完全陷入癱瘓。」
勇乾王沒說話,但神色卻顯得有些猙獰了。
若水王又道:「今年才剛過一半,但已經采夠預算的三分之二,本王想的是,要不暫時停止開採,等到皇帝那邊批下改道重修,銀兩雖是從朝中撥出,但民工還得從當地徵召,本王怕到時候再把礦工們送回金礦,動靜太大,叫朝廷派來的欽差們看出端倪。」
勇乾王陰沉著臉道:「不錯。」
他又問:「那今年送到本王這兒的金子份額怎麼說?」
「上半年都是開採,暫時還沒有送過去加工。」若水王朝裕國公看了一眼,「你著急要?」
勇乾王並不直接回答,反道:「渠梁河水道的修建,已經初具雛形了……」
若水王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等到水道修好,皇城可直通東南海岸……你想造戰船?」
勇乾王冷冷地看他一眼:「我們六個王當中,只有崇元王向著皇帝。老崇元王是先皇的唯一的親弟弟,先皇雖然昏庸糊塗,卻與他兄弟情深,現在的崇元王自小也與太子、廢王感情深厚,對皇帝一心忠誠。崇元王的封地在東南沿岸,早幾十年便傾力打造水師,又在先皇、皇帝支持下建造戰船上百,雖然離皇城十萬八千里,等水道一通,他想入內陸,那可是暢通無阻了。」
若水王「嘖」了一聲:「當真是個麻煩。這崇元王要是能在兩地來去自如,皇帝也算是有了實打實的兵力,那他這羽翼,才是沒人折得斷了。」
他又看向裕國公:「裕國公,依本王看來,不如你先將手裡精煉好的黃金送給勇乾王,之後送到你這兒來的原金,你再留下補足先前的份額。」
裕國公愣了愣,神色有一瞬間不自然的僵硬。
什麼意思,叫他掏出黃金,送去給勇乾王培養軍備?
他心裡很是不甘,怎可能願意將吞進肚裡的財富拱手送給他人。可他想要得到更多,還要仰仗若水王,只得勉強道:「好。」
勇乾王說:「這事要儘快辦,不能拖到重修官道。」
若水王看他一眼:「原先官道已毀,現在想送過來,只得從功成王的封地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