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在客棧下早已備齊,隨行的家僕井然有序將東西搬下樓,青九緊握著宋觀清手,不忘向店家要了好幾盒甜糕點放進馬車內。
吃過一次念念不忘,這兩日宋觀清吃飯填飽肚子,他便吃些點心討自己歡心。
為了防止青九吃人類的食物身體有不適,起先宋觀清是管著量,後證實青九確實能消化,便只提點他懂得節制,愛吃什麼便吃什麼。
大包小包往馬車裡送的不止宋觀清,此次回去柳雙拿了不少東西,皆是臨行前一晚柳父為她準備的東西。
好好一個女兒常年在外為官,幾年見不到兩次面,如何能讓父母放下心。
可惜皇恩在上,只得忍受骨肉分別之情,離別之際囑咐多添衣,多添飯。
對於分別柳雙顯得適應了許多,見宋觀清一來連忙迎了上來,迫切的問道,「我前腳剛到,後腳就看到宣旨太監的離開,是聖上旨意下來了嗎?」
「嗯,聖上命我為南地後軍監軍一職。」
外頭天寒地凍,宋觀清先讓青九入馬車暖和著,繼續同柳雙道,「回清河縣我恐怕得多與其他縣走動了解情況,縣內的事無法做到及時解決,就得多有勞你了。」
「大人,您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我本就是清河縣知縣,輔助大人工作是份內的事。」柳雙拍了拍胸口,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戰事相關工作表現到鬥志昂揚。
沒一會冷風吹的兩人鼻尖泛紅,沒什麼需要她們特別囑託的事務,接下來就交給家僕收拾就成。
柳雙吸了吸鼻子,搓著凍發麻的手指道,「大人,來時簡陋跟您擠同一輛車,回去可就不成了,我得自個坐輛,免得打擾到您和青郎君。」
車廂側邊的窗戶捲起一條小縫,一雙赤色的眼睛眼巴巴看著她們這兒。
宋觀清唇邊浮現笑意,「辛苦你了,沒能跟家人好好過個年。」
柳雙憨憨一笑,不好意思道,「不辛苦,在其位謀其職,這可是大人您常掛在嘴邊的話。」
日子越往後頭過,京城的氣候便越冷,說是滴水成冰也不為過,早些離去也好。
宋觀清剛掀開馬車門帘,裹著暖氣的青九便摟了上來,自然地將側臉貼上宋觀清吹涼的手,炭火烘烤的紅撲撲臉頰替她捂著。
不滿道,「手比我還涼。」
「外頭冷,沒戴手捂。」青九臉頰軟軟的肉摸起來格外舒服,宋觀清沒忍住捏了下,「天氣嚴寒,沒事你便在車廂里呆著,炭火足夠,不會熄滅。」
青九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滅了也沒事,滅了我就變回小蛇,鑽你袖子里睡覺去。」
垂下眼睛,哈著熱氣搓熱宋觀清指尖,語氣明顯低落了下來,悶聲道,「這幾日我一直在聽你們談話,雖然我不明白人類的好多事,但你答應我回去就成婚,是不是要拖延了?」
家事應當放在國事之後,監軍一則並非小事,其中需走訪勘查的地方不少,況且聖上信任擔任此責任,回去便成婚終歸不好,也倉促的很。
宋觀清摸了摸青九腦袋,難掩愧疚道,「來前我也未曾想會被陛下委任職務,我們之間的事確實得往後拖延。」
「我知道哪怕沒那婚禮,咱們也天天在一起,其實對我來說也沒那麼重要。」青九使勁眨了眨眼睛,摟住宋觀清的腰往懷中帶了帶,「只是你不成婚,惦記著你的人就不會死心,我可不能讓其他人有機會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搶不走。」宋觀清無聲的笑了,捧起青九鬢邊垂下的一縷烏髮,「若是我辜負了你,你便將內丹拿回,不再給我渡真氣,算是對我辜負真心的懲罰。」
「我才不要,給了便是給了,哪裡有收回來的道理。」青九別開臉,「我是心甘情願,並非是想要你做些什麼。」
餘光瞥了眼宋觀清,心道要是宋觀清真被人搶走,他就先一步把人抓起來,藏進只有自己知道的洞裡,讓她哪兒都不准去。
想著想著青九竟有些心動,那樣就不會有其他的事分散宋觀清的注意力,她的世界只會有自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