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手有些抖,膝蓋往前挪兩步,像要低頭和他接吻。
他偏過臉拒絕:「時小姐,我們只是聯姻,不是複合。」
更不是和好了。
陳啟把每個概念都分得很清楚,不允許含糊不清的存在。他覺得時雨欠她一個道歉,三年前的分手其實很無理取鬧。
甚至用不上道歉,只要一個認真的解釋,陳啟就能原諒全世界。
時雨嘴唇動了動,兩種想法左右博弈,始終無法說出真相。
她有一種罕見的血液疾病,初中發作過,當時以為治好了,到大學畢業那年卻又捲土重來。
她的外公是同樣的疾病發展成血癌去世的。
要怎麼對陳啟說出,她曾把自己的生命流放給大海,等待和阿爺在另一個世界相見。
早晚都要說的,只是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另一方面,現在回頭看,她也覺得用分手來逃避現實太幼稚了,甚至覺得丟臉。
就像余筱珊說的那樣,因為害怕看到陳啟的絕望崩潰,所以選擇先一步逃離。沒有想過自己要是真的死了,陳啟會有多遺憾,最後一段時間沒陪在她身邊。
「還好你活著,」余筱珊很嚴肅地說「否則,陳啟會恨你,然後活生生痛死。」
太荒唐的分手原因,她自覺難以啟齒,被陳啟逼問時漲紅了臉。
「我有理由,」時雨繼續往前膝行,俯視著他,「如果我說,我不但要和你結婚,還想和你再談一次戀愛呢?」
無法掩飾地,陳啟喉結滑動。
時雨雙手攀上他頸側,蠱惑似的問:「可以嗎?」
長袖T恤是一八五的尺寸,那時陳啟還沒現在這麼高。時雨穿著他的舊T恤,領口略大,動一下就滑落,露出鎖骨和半邊肩膀。
陳啟冷笑:「你覺得我會一直待在原地,永遠喜歡你,是嗎?」
時雨反問:「你不會嗎?」
陳啟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他會。
時雨停頓沒多久,又重新靠近,慢慢貼上陳啟的唇,就只是貼上去而已,比他們的初吻更純情。
陳啟身上好燙,燒沒退,熱氣從嘴唇傳給時雨。
「我小時候發燒,」時雨蹭著他的唇,「阿嫲會用手指探我舌尖的溫度,她說,這樣比較准。」
陳啟感覺自己越來越熱了。時雨跨坐在他身上,對退燒只能起到反作用。
他們開始真正的接吻,用成年人的方式,唇齒激烈糾纏。時雨認真感受陳啟舌尖的溫度,臉色越來越沉重。
「怎麼又升溫了?」
陳啟頭暈目眩,偏過臉不說話。
「我去拿體溫計。」
時雨從陳啟身上離開,陳啟立即覺得冷,渾身發起顫來。
抵抗力太差,女妖精太強悍,他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
時雨去得快,回得也快。然而大床上的被子已經掀開,陳啟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