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班長開始明目張胆地偏心。
鏡頭正中央頻繁出現一個男孩的身影,冬天穿衝鋒衣,夏天穿一件白短袖,整整拍了一年。
這男孩就是陳啟。
女傭呈上一本厚重的相片冊,外婆翻到高中那一段,隨便指一張說:「喏,這個是不是你?」
照片裡的少年站在綠茵場上,側身對鏡頭,黑色碎發被秋風吹起幾縷,眉眼是一種濃烈直白的好看。
高三那年的校運會,陳啟被拖著報了個接力比賽,跑衝刺棒。
時雨在終點等他,他靠著這樣的期待跑到第一個衝線,張開雙臂想抱起時雨轉一圈。
班級團體項目贏了,抱一抱班長不算什麼吧?
然而,時雨躲開了。
照片拍攝於比賽後,陳啟穿上外套保暖,一副「生人勿近,誰近誰死」的態度。
時雨給他發簡訊:「冠軍為什麼不開心?」
他回:「冠軍要獎勵,天台見。」
時雨悄悄臉紅,左右環顧,確認沒人在看自己,迅速離開了運動場。
天台是教學樓的天台,陳啟平安夜表白那次偷走鑰匙,配了一把新的,從此有事沒事就把時雨拐去那裡。
時雨走到樓梯盡頭,拉開半掩的鐵門。門外一隻手伸過來,一把拽過時雨,門在他們身後關上。
陳啟的親吻裹挾怒意,把時雨吮得舌根發麻,紅唇生疼。時雨掙扎推他肩膀,換來變本加厲的侵襲。
「阿啟,怎麼,唔……」
也是從那時起,時雨隱晦地意識到,自己對陳啟這種強制意味濃厚的舉動上癮。
但她不承認。
吻畢,兩個人的眼眸濕漉漉,時雨腰軟心也軟,蹭著陳啟的鼻尖問:「為什麼生氣?」
陳啟死要面子,說沒生氣。
時雨舔了舔下唇:「不生氣咬我做什麼,很疼的。」
陳啟心裡有兩重火,都和時雨有關,他怕一簇澆不滅,另一簇燒起來更難以收拾。
「你不抱我,」他特別委屈,刻意放軟了語氣顯得不像質問,「別人家女朋友在終點等男朋友,都會抱一抱他,為什麼我們家沒有呀?」
時雨回想衝線那個場景,回答理智又傷人心:「劇烈跑步以後不能突然停下來,你得慢走一會兒。我上去抱你,你還喘得了氣嗎?」
陳啟不管什麼運動健康理論,就要撒潑:「反正你沒抱我,這氣不喘也罷。」
我死了得了。
時雨被氣笑,摟著陳啟的脖頸踮起腳,想親他卻被躲開。
「現在抱你行不行?想抱多久就多久,今天沒有課。」
這誘惑太大了,陳啟幾乎是立刻服軟,只是臉上還裝得清冷,不情不願地縱容時雨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