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是被各個領導還有向學松狠狠罵一頓再記個處分。
「可是……」女生依然有所顧慮。
「我得先走了,還有人在等我。」黎月收好u盤,又想起件事提醒道,「記得把我們之間的聊天記錄刪除,以防萬一。」
「好的,我會的……」
黎月並未戳穿她將落未落的眼淚,走到她身邊撫了撫她的背:「幸好有你配合,今天才能這麼順利。謝謝你,石露。」
一陣長久的沉默後安靜的廣播站內響起微弱的嗚咽聲。
當黎月以為不會再得到回應準備離開時,石露緩緩抬起了頭。
「一直以來,都是我該感謝你。謝謝你當初願意挺身而出救我,謝謝你原諒我的懦弱。還有……」她眼眶隨著說出的話逐漸濕潤潮紅,「對不起,黎月……」
石露的眼淚控制不住地一滴一滴滑落。
「一切都會好起來,不要被困在過去。」黎月沒有再多說些什麼,收下了她的感激和道歉離開了廣播站。
她沒有怪過石露,她不是造成這一切傷害的罪魁禍首。即使她在事發後出面作證了,基於當時的條件和詹呈的背景,後續發展大概率也不會有質的偏差。
當她選擇對石露伸出援手的當下,就確定了詹呈不會輕易放過她。那些毫無依據的言論、鄙夷、猜忌興許都會跟隨她整個高中乃至未來,無法擺脫。
謠言如果無法止於智者,那就讓盲從者的視線轉向惡人。
讓始作俑者承受相同甚至加倍的非議和苦難。
*
短短一分多鐘剪輯後的錄音在整個一中掀起了熱潮。
回程的一路,黎月聽到了各式各樣的議論。
「到底是誰放的錄音啊?!我剛剛在老師辦公室差點被震聾了。」
「這你都聽不出來是誰啊,用你的腳趾頭好好想想還能有誰!」
「不會吧?!這錄音是合成的吧?真的是詹呈的聲音?」
「我聽著確實像他。」
「原來詹呈是這種人嗎?平時裝得也太好了吧……好噁心啊……」
「悄悄和你說,其實我有個九班的朋友之前和他談過,後來據說抑鬱症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來上課。」
「走走走,咱們去一班看看去,一線吃瓜。」
「帶上我帶上我。」
「聽說剛剛詹呈在廁所門口把江青來的那個帥哥給打了啊?!真的假的?」
「真的,那個狠勁兒像是想把人打死。我從來沒見過他副暴戾的樣子,對方竟然也不還手。」
「臥槽,你知不知道他打的是誰啊?!陸明拓啊,江城十幾所高校公認的打架王,怎麼可能不還手?」
「我剛剛就在廁所門口,親眼目睹。你以為我閒得慌騙你啊。」
……
聞言,黎月不自覺加快了步伐。
當她回到準備上公開課的教室時,無論是一中還是江青的校領導都已不見蹤影。
圍觀的他班學生三五不時地聚集而來,見無瓜可吃又敗興而歸。
江青的學姐一眼捉住人群外的黎月,朝她跑來:「黎月你可算是回來了,剛剛放廣播的人是不是你啊?」
黎月環顧四周,緊張到答非所問:「陸明拓回來了嗎?」
「說起這個,剛剛我們都懵了。他被一中那個學生會主席給打了,對方真是下了死手,我們發現的時候他流了好多血。張老師和一中的老師先帶他去醫務室處理傷口了。你們倆今天來該不會是——」學姐話還沒說完,眼前的人轉身就跑,「誒誒,你又要去哪裡啊?!邵老師讓我們不要亂跑!」
江青的醫務室和教學樓之間隔了座假山,上課鈴聲按部就班地響起,路上寥寥幾人。
黎月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跑到醫務室門口,一中的老師正牽著校醫慌慌張張往外走,碰見她時表情忽然一僵。
「老師好。」黎月淺喘著氣不忘禮貌地問好。
對方面露難色,尷尬地回應:「啊……哦,你好……」
室內正徘徊不定的張老師看見她連忙招呼她進去。
「黎月你來得正好,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和陸明拓都待在這裡哪兒都不許去,秦老師和賀老師馬上就來。一中有老師聽完廣播暈倒了,我先跟去了解下對方的情況。」
黎月盯著坐在醫務室內的人,心不在焉地回:「好的老師。」
張老師又囑咐了兩句,看了眼手機發來的消息快步走了出去。
惦念一路的人此刻正單腳跨在延伸板上,氣定神閒地坐在醫務室內的診療床上。
只是衣擺處明顯的灰色污漬和領口的褶皺卻戳破了粉飾的假象,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若隱若現乾結的血跡滲入唇紋間,他嘴角的傷痕和臉頰的淤青刺得她心尖陣陣發緊。
「幹得漂亮啊。」陸明拓舉起大拇指笑著誇讚,牽動的嘴角扯出細密的疼痛,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片刻泄露出的真實反應打破她的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