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梔聽得背脊發涼。
曲漣說:「還好遙梔你沒有受傷,我和師弟身上的傷都癒合了,那些變成孽物的人,他們傷勢太重,根本沒辦法用治療。」
「我只是運氣好。」祝遙梔不著痕跡地避開了曲漣的目光。
就在這時,前面不遠處傳來了慘叫聲:「啊!別吃我,別吃我……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他們很快就趕了過去,曲漣擋住了那隻撲上來的孽物,祝遙梔和應泊川拿出治療的丹藥餵給受傷的修士,他的一隻手臂已經被孽物咬斷了,鮮血橫流。
「道友,我是不是也會變成孽物?我不要,求求你救救我,我娘還在等我回去……」少年氣若遊絲,眼神也有些渙散,「阿娘,我好想再吃你做的藕粉……」
「別多想,你會好起來的。」祝遙梔有些心酸,媽寶女聽不了這個。
這個修士已經吃不了丹藥,她就把丹藥碾碎了灑在他的傷口上,應泊川再用靈力把丹藥化開,滋養他的靈脈。
等他們包紮完傷口,這個修士已經暈了過去,不過還好,氣息已經穩定了下來。
曲漣也解決了那隻孽物,提著刀甩開上面粘稠的黑血。
她臉色很蒼白,手裡緊緊握著一塊物件,輕聲說:「這隻孽物,在變成這樣之前,是我們搖光闕的師妹,我砍下她的頭顱時,看到了她嘴裡的弟子令,我殺了她……為什麼會這樣呢?」
應泊川說:「師姐,你殺的是孽物,它已經不是我們的師妹了,師妹最後可能是想把弟子令吞下去,這樣我們就認不出她了。」
祝遙梔輕嘆。
這些人又做錯了什麼呢?他們都是各個宗門的佼佼者,本該意氣風發,但卻只能在榴花汀埋骨,甚至失去自我淪為孽物。
這時,前面又傳來了孱弱的求救聲:「救救我……」
曲漣很快振作起來,她的眼神也更加堅定了,「師弟,你留下照顧這個修士,遙梔,我們去救人。」
「好。」祝遙梔跟了上去。
然而,當她們縮地成寸地疾掠而去,卻看到一隻長滿血泡的孽物,沒有五官,頭頂的血泡里吐出舌頭,說著和人一樣的話語:「救救我,救救我……」
祝遙梔看到了不少被它的求救聲吸引過來的修士,其中還有幾個仙盟修士。
「該死,被騙了。」曲漣咬牙切齒。
這隻孽物利用了他們的同情心。
周圍其他的孽物圍了過來,將他們圍在中間,如同圍困獵物。
祝遙梔從錦囊里抽出了一把劍,沒時間給她精挑細選了,先湊合用著。
那隻孽物一邊說著「救救我」,一邊朝一個女修撲了過去。
祝遙梔持劍擋了上去,劍上冰霜盪開凍結了那隻孽物從血泡里噴出的腥臭液體。
但周圍那些孽物也撲了上來。
「小心點,別被它們的血濺到!」
「如果被咬了及時處理。」
修士們相互提醒。
但大部分人本就受了傷,禁地里又沒有天地靈氣,靈力不斷損耗,最後逐漸敗退下來。
但周圍全是孽物,他們退無可退。
祝遙梔手上的劍被一隻孽物咬住,開始寸寸腐蝕,她只好扔掉了劍,但另一隻孽物立刻撲了上來。
危急時刻曲漣一把將她拉到身後去。
祝遙梔才有時間拿出新的一把劍。
「曲姐姐,你還好嗎?」祝遙梔有些擔心,曲漣握著刀的手在細細發顫,虎口已經撕裂出血。
「沒事。」曲漣還是擋在她身前。
但這些孽物越來越多,曲漣的刀卡在一隻孽物的頭顱之中,另一隻孽物一甩尾巴,鋒利的鱗片朝著她的脖頸削了過去。
「小心!」祝遙梔想去救她,但孽物咬住了她的劍。
關鍵時刻,木偶少女從天而降,砍斷了孽物的尾巴。
一群傀儡雀迅疾如電,無懼孽物的血肉,直接飛進孽物身軀,從內部把它們著爛。
戰況好轉,祝遙梔抬頭往上看,幽藍群花為她的視線讓步,她看到了一隻巨大的飛舟,揚著仙盟的徽印,一道纖柔身影靜立船頭。
其他人也看到了,紛紛振奮起來:「太好了,是洛音長老!」「我們有救了。」
但很快,有人搖了搖頭,「不,洛音長老會來這裡,只能說明一件事——菱鎮也淪為這些孽物的巢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