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梔看著那個罐子,只覺得渾身都開始酸了起來。
一般裝在罐子裡的,要麼是脂膏要麼是某些油,而且估計還帶了催情的成分,總之無論是哪種,用途都是不可描述。
她心如死灰地說:「你是要把我玩死嗎?尊上。」
一時分不清是被吃掉還是這種死法更難以接受。
邪神單手支著下頜,微微眯起雙眼,「梔梔,這樣可太便宜你了。」
「……」祝遙梔不敢說話,只是緩緩眨了眨眼。
而蒼白的手指已經打開了白瓷罐,甜膩的桃花香撲鼻而來,很快就盈滿整張床榻。
祝遙梔看著少年的指尖蘸上粘稠油膏,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但那些油膏卻落到了她的發尾上,花油滋養她焦枯分叉的頭髮。
祝遙梔才反應過來,「你在嚇我?」
「就只許梔梔騙我那麼多次?」邪神說完,轉眸不再看她,拿了玉梳專心致志地梳理手中的發尾。
祝遙梔不敢說話了。
「梔梔,你養不好你自己。」少年清冷的聲線情緒難辨,「不如給我養。」
祝遙梔自己就可以養自己,當然她沒有否認,在這個時候跟小怪物說反話顯然是不明智的。
靜夜無聲,魔域的夜晚寒意透骨,但將她纏繞鎖死的觸手是溫暖的。
祝遙梔見邪神將她的發尾打理好,就眨了眨眼,輕聲問:「你不去處理事務嗎?」
現在小怪物都掌管魔域了,總不至於閒到一整天都貼身監視她吧?
「梔梔就這麼不想和我待在一起?」邪神瞥她一眼,眼神冷了幾分。
祝遙梔哄人的話張口就來:「我這是關心你。」
邪神睨她一眼,「不是想支開我然後再逃一次?」
「……」祝遙梔頓時噤若寒蟬。
第65章 荷花酥
祝遙梔還不至於這麼膽大包天, 敢在魔尊床上想著如何逃出魔域的事情。
所以她帶著安撫的口吻說:「我逃不了,你已經抓住我了。」
邪神看她良久,沉聲說:「梔梔, 千萬別像上一次那樣,再來一次,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情。」
上一次……祝遙梔回想起來, 上一次她是用了化寒煙才順利逃出去的。
她還在回想, 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她的心口, 「梔梔, 你為了逃離我,甚至不惜傷害你自己。」
祝遙梔微怔,邪神是怎麼知道她逃出去的具體方法?那個時候祂明明不在場。
她垂下眼帘遮去嚴重猜疑, 搖了搖頭說:「我沒有。因為那個法器只有在我受到致命傷的時候才能把我轉移到別處。」
邪神眸光微動, 猶如霜雪星河,「還有很多事情,我都在等你親口告訴我。梔梔,我不相信, 你這樣的人,為何會對一個品行不端的男人鍾情至此?」
祝遙梔微嘆:「我還不能告訴你。」
她其實很想說, 儘管折磨司空玉只要別讓他死就好了, 但這種情況下邪神很有可能會以為她是為了保護司空玉才這麼說, 只要不死就可以, 要是說了邪神偏偏要讓司空玉死呢?她不想再被奪舍一次, 然後替系統背黑鍋。
事關司空玉, 她不敢暴露任何相關的信息, 要是邪神得知了系統的存在, 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說不定她就永遠都回不了家,她不敢賭。
害怕被讀心,祝遙梔甚至竭盡全力地避免想到這些事情。
因為她的迴避,邪神剛有所緩和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梔梔,我的耐心有限,不要逼我。」
「……」祝遙梔只能沉默。
氣氛僵持不下,她甚至感覺到覆在她身上的邪神體溫在一點點變冷,她知道小怪物情緒失控的時候就會這樣。
這時,祝遙梔聽到了殿門外傳來侍女熟悉的聲音:「尊上,夢驚鵲求見,有要事稟告。」
邪神面容冷峻,很明顯地不悅。
祝遙梔緩緩眨了眨眼,輕聲說:「我等你回來。」
邪神涼涼地瞥了她一眼,讓那些觸手纏得更緊了。
高大身影離去後,祝遙梔忍不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真是要命。
非常好的魔尊,使她身心俱疲。
祝遙梔闔上眼,抓緊時間思考現在的處境。
她身上所有可以用的物品都被沒收了,寢殿裡應該像上次一樣布下了只針對她的禁制,單純靠她自己,逃出去的概率為零。
那就從他人身上找找辦法,方楹……嗯,感覺已經被她連坐了,現在的處境估計也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