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梔打斷他:「你的問題我不會回答,你有這閒工夫刨根問底,還不如養養自己的傷。」
她有些累了,感覺這一天都在連軸轉,所以一句話都不想多說,直接向最裡面的床榻走去,一邊走一邊把面紗和白袍丟到地上,順手把外裳和鞋襪也脫了下來。
就在她準備撩開床簾、把自己摔進柔軟床褥里的時候,李眉砂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你的傷要上藥。」
「什麼傷?」祝遙梔有些沒反應過來,回過頭看他。
「背上的。」李眉砂拿出了一個白玉瓷瓶放在桌上,「你過來些,我給你上藥。」
祝遙梔想起來了,她剛才後背上確實被李眉砂給劃了一刀。
「你傷的,確實得你來上藥。」
後背那種位置,她自己塗藥也不方便。
祝遙梔在竹榻另一邊坐下,將頭髮拂開,又將中衣往下拉,估摸著應該差不多露出那道傷口。最裡邊的抹胸就不用了,背上只有系帶。
早在她拉開中衣的時候,李眉砂已經用靈力將門窗都關緊了,窗簾也遮得嚴實,甚至還下了禁制。
祝遙梔單手支在檀木桌上,半閉著眼睛說:「其實也不用,沒我的命令,他們不敢到這來。」
她感覺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輕掃過她的背脊,冰涼藥膏緩解了傷口的刺痛。
她轉過頭,才發現李眉砂手裡拿著一片羽毛,細軟絨羽沾了藥膏,塗抹上她的傷口。
見她回眸,少年抬眼看來,視線相觸的一瞬,祝遙梔又回過頭,看著桌上的茶盞,李眉砂給她沏了一盞茶,茶水是溫柔的琥珀色,青瓷茶杯如煙雨春山,杯上繪了幾枝素淡白梅。
祝遙梔回想起剛才對視時少年的眼神,很安靜,眼底帶著點柔軟的憐惜。
就因為她受了點傷?其實並不算嚴重,被之前李眉砂給她的瓔珞項鍊擋了一下,只是見了血。
明明現在他自己身上的傷更嚴重,應該都是致命傷。但李眉砂像是只在意她身上這道無關緊要的傷口。
知道宿敵喜歡她後,很多以前看起來莫名其妙的事情現在都得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比如李眉砂為什麼要坐在這裡,因為竹榻臨窗,又靠近房門,她一回來,他就能看到。
祝遙梔乾脆趴在桌上,閉著眼輕聲說:「你會受這麼嚴重的傷是因為我。」
「我猜到了。」李眉砂並不意外。
她把臉埋進自己手臂里,聲音有些悶:「喜歡我可沒有什麼好下場。」
「我不求好下場。」少年聲音沉靜,每個字都無可轉圜。
她不由得側過臉,回眸看了他一眼。
縛在少年腕上的鎖鏈發出輕微聲響,如碎冰叩玉。
祝遙梔說:「你明明能掙開。」
李眉砂很平靜:「我求而不得,掙開亦是作繭自縛。」
好吧,看來她根本不需要將他關起來,是他自己不想離開。
祝遙梔趴在桌上,快要睡著時,李眉砂就說:「好了。」
「嗯。」她連眼睛都沒睜開,想要直接就這樣午睡一會。
李眉砂的聲音有些不自在:「你的衣裳,穿好。」
祝遙梔有些迷糊地抬起頭,發現少年已經別過臉去,只耳尖紅了一小片。
剛才為了方便上藥,她就將中衣解了下來,挽到臂彎間。
「天熱,不想穿。」祝遙梔又趴了回去。
鏡花海毗鄰炎熱大漠,現在又是晌午,她剛才還出了一身汗,是真的不想穿得里三層外三層。
李眉砂頓了一下,才說:「你去床上睡。」
祝遙梔採納了他的建議,起身攏了攏衣裳,踩著地毯走了幾步,還是回過頭問:「你的傷勢如何?」
李眉砂說:「還好。」
他的神情依舊平靜,帶著點淡漠,看不出傷勢輕重。
祝遙梔不太敢信他說的還好,還是折返回去,伸手搭在他腕上,指尖凝了靈力湧入他的身軀。
然後祝遙梔嚇得睡意都消散了。
李眉砂周身靈脈幾乎破碎,但又在絲絲縷縷地癒合,恢復得很快,但傷勢太嚴重,估計要花上不少時間才能痊癒。
祝遙梔生出些許愧疚,伸手輕輕抹去他眼尾血跡,少年纖長的眼睫震顫了幾下,像是單薄的蝶翼。
黑色衣袍遮掩了血跡,近看才發現袖角在滴血,地毯上濺開猩紅血色,很快又被李眉砂用靈力抹去。
她伸手抓住那片衣袖,已經被鮮血浸透了。&="&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