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梔哽住。
她怎麼就沒想到,既然李眉砂有解蠱等相關記憶,邪神當然也有她和宿敵做恨的記憶。
「哦,是嗎,」她裝傻,「現在我也坐在你身上。」
「不是這樣,梔梔的耳墜一直晃。」潮熱唇舌含住她的耳垂。
祝遙梔只覺得耳邊一酥,她有些頭皮發麻地說:「長款的耳墜就是這樣,我走路的時候也晃。」
「所以我現在看到梔梔搖晃的耳墜,就忍不住回想起來。」舌尖倏然鑽入她的耳孔。
「你不准想。」她扭頭躲過,耳廓熱意燒上臉頰。
這兩個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某種意義上,這方面是共感。
「夢境似乎不能隨心所欲,」邪神不依不饒地含吻她的耳垂,「我想擁你入懷,想親你,想觸碰你,但我好像被鎖了起來。」
觸手也纏在她身上,細密地吮吻從衣領和袖口露出的肌膚,貼著羅襪黏滑地蹭她的足踝。
祝遙梔瞥見少年瞳孔深處漫開的猩紅艷色,覺得邪神也需要一沓引冰符。
邪神原本是從背後抱住她,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托著她的膝彎,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在祂懷裡轉了個身,被少年寬厚的胸懷蓋了一臉。
祝遙梔抬頭,一本正經地對邪神說:「你要分清楚夢境和現實。」
「所以梔梔要讓我知道,有什麼區別。」有力的手掌托住她的膝彎,分開卡在身側,觸手纏上骨節玲瓏的腳踝。
哪怕魔尊華貴威儀的袍服衣冠齊整,她自己也裹得像顆粽子,但祝遙梔還是覺得很危。
層疊的華綢錦緞摩擦出窸窣聲響,她曲起手肘撐在邪神胸膛上,竭力拉開距離,「不用不用,沒什麼區別的。」
「是麼?」邪神捧起她的臉,輕而綿柔地吻她的面容,「我覺得夢裡的梔梔一開始不是很開心。」
那是,她本來就是在跟宿敵冷臉做恨。
親吻蔓延至她的耳廓,少年嗓音泛著沙啞磁性,一字一字鑽入她耳孔:「梔梔,你好像連怎麼用這種事取悅自己都不會。」
「不,我不想會。」她有些生無可戀,耳畔的感知擴散開來,她半邊身子都酥了。
她在心中默念,她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繁衍血脈還沒有被徹底剔除,再被這樣撩下去她沒辦法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祝遙梔板著臉說:「我是個意志薄弱的人,你不要再勾引我。」
然後她就被親了。
「你……」祝遙梔捂著快被親麻了的臉頰,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
窗外夕霞消散,夜色沉沉而降,誰都沒空去點燭火,寢間裡一片昏暗。幽暗中銀髮藍瞳的少年漂亮得讓人心弦震顫,睫羽勾著細碎瞳光,像是星海傾落冰川,玫瑰色的瞳孔是星空燃燒的心臟。
祝遙梔又被美貌硬控,回過神來她已經被邪神擁入懷中,少年嫣紅雙唇含住她的一縷髮絲,面上泛起流麗緋色,愛欲灼艷欲滴,一邊伸手輕撫她臉頰一邊啞聲說,「梔梔,你既然把人鎖在床上,那就在這裡要了我。」
所以果然還是吃醋了,並且醋得不輕。
祝遙梔在思考,這個時候如果說她餓了,小怪物會不會停止對她的勾引然後去給她做飯。
她還在想要找什麼藉口阻止,卻忽然聽到了外邊有什麼砰然炸開的聲響。
她下意識轉頭看向窗外,煙花炸開,星辰似被撞碎,化做一捧又一捧的火樹銀花。
「外邊有人在放煙花。」祝遙梔裝作沒有看到邪神欲求不滿的幽幽目光,雙手捧臉說,「我們去看看?」
邪神:「……」
她像那種想方設法找藉口拒絕美艷妻子的養胃中年男人。
雖然但是,最後祝遙梔還是如願以償地出了門,畢竟邪神只會溺愛她。
小怪物一開始有些不情願,熱鬧喧囂的煙火長街當然比不上和她單獨相處。
但祝遙梔主動牽了祂的手十指相扣,邪神就又被哄好了,繼續和她貼貼。
被親了好幾口後,她忍不住說:「有人在看你就別親我了。」
雖然她戴了面紗,但這種行為就很顯眼包啊。
邪神:「為什麼?我都變換形貌了。」
祝遙梔面無表情地說:「我會害羞。」
並不會,她已經被親麻了,只是不想太引人注目。
小怪物好歹同意了,沒人的時候才會親她。
逛了片刻,祝遙梔才發現今晚是鏡花海的拋繡節,閨閣小姐會在搭好的高台上將繡球拋給如意郎君,如果郎君有意,就能成就一段佳話。隨著年歲變遷,拋繡節並不局限於閨閣少女挑選夫婿,而是演變為有情人相伴夜遊的佳節,也有贈送香囊環佩等習俗。
「差不多相當於情人節,難怪會放煙花。」她嘀咕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