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聲看去,是合歡宗的人,剛才說話的是游輕容。
在場的靈修一聽,頓時大驚失色:「這、這可是禁術!」
「一切消息都被仙盟封禁,至今都沒有人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游輕容則說:「別看我,我不知道,當年我被歹人算計,被綁去燕家,差點被挖了靈根,幸好得燕大俠相救。」
「挖靈根?聽說十年前鶴雪山莊的莊主司空蘭,也是因為剖金丹挖靈根,才被仙盟押入秉燭獄,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聯繫?」
「十七年前的燕家,再到十年前的司空蘭,還有近日的仙盟叛徒,這背後也許就是同一伙人。」
「可是,十七年前,李夢戈痛失摯愛,一人一刀殺進燕家宗祠,已經將那些為非作歹之徒當著燕家先祖的面斬殺殆盡了。」
「那他自己不都墮為孽物了?」
「唉,若是燕霜客沒有瘋,也許就可以問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
都是些毫無價值的話,李眉砂不想浪費時間,冷聲說:「我先行一步,諸位自便。」
正殿中大多人都鬆了一口氣,其實他們都不敢做出頭鳥,只等著李眉砂去撕開孽物的包圍圈,但這些人都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哪裡好意思直接說出口。
祝遙梔聽到旁邊一位女修低聲說:「一個個的一把年紀,怎麼有臉讓一個十七歲的後生打頭陣。」
另一人說:「你在這站著說話不腰疼,有種你去打頭陣?」
女修頓時噤聲。
「呵,你為他說話,他也不會在意,他何曾將我們放在眼裡?」
李眉砂就是這種性子,實力強悍但不屑於圓滑處世,要麼就乾脆像邪神一樣成為魔域之尊掌控人心向背,不然難免到處樹敵。
祝遙梔慢吞吞吃掉最後一塊桂花糕,這才起身離席。
她順著剛才的路回了寢殿,李眉砂坐在桌邊,又給她沏了一盞茶,像是一直在等她。
祝遙梔也不客氣,伸手拿了一口悶。
李眉砂緩了語氣說:「此行歸期難料,我先給你足夠多的靈息……」
祝遙梔打斷他:「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李眉砂已經掌握了司空玉這個籌碼,要是再掌握更多,她就越危險。
「你不必冒險,」李眉砂不太贊同,「我得到的情報都會告知你。」
「我就要去。」她意已決。
李眉砂沒有忤逆她:「好,但你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如果是李眉砂自己去,估計一人一刀直接殺過去,但捎上祝遙梔,兩人便乘了一座飛舟。
仙盟距離玲瓏七闕不遠,飛舟扶搖直上,撥開層層浮雲,塵世遠去,高天之中浮起瓊樓玉宇,猶如傳說中的天上白玉京。
只不過,整個仙盟籠罩著濃稠黑霧,近看才發現是密密麻麻的孽物。
祝遙梔召出霎雪劍,下意識就要動手,但李眉砂伸手輕輕按在她肩上,將她按回美人榻上,「我來就好,別髒了你的手。」
她就繼續躺在榻上,看著李眉砂站在船頭,將所有攀上船舷的孽物擊殺。
刀光稠密如雨,將孽物切割破碎,再沖刷乾淨,血肉骨骼的碎片飄灑在風中,像是一場詭艷的細雪。
少年揮刀的動作乾淨利落,又摧枯拉朽,腰背發力,身體線條舒張有力。
祝遙梔覺得還挺有看頭的,順便還能學個一招半式。
李眉砂的動作很快,約莫半個時辰,飛舟已經撕開了孽物的重圍,駛入仙盟。
她施施然下了美人榻,走去船頭一看,恢弘殿宇爬滿絲絲縷縷的黑霧,屍骨與鮮血遍地都是,天空中滿是盤踞的孽物,遮擋了日光,顯得格外陰森。
濃郁的血腥氣撲鼻而來,祝遙梔險些暈厥,身旁的李眉砂見狀,就用靈力在周圍凝出一個無形屏障。
祝遙梔這才好受些。
他們從巨大的骨架中走過,黑霧中鑽出兩隻孽物,像浮空的水母,淡藍的觸肢飄逸如紗,說話時頭部像花一樣鼓脹又盛開:「公子,主人有請。」
李眉砂的回應是一刀斬斷了它們的頭。
輕紗一樣的觸肢在地上卷啊卷,找到頭部重新放了回去,繼續說:「公子,主人有請。」
李眉砂面無表情地提刀打算再斬,祝遙梔按住他的手,「不如先跟過去看看?」
「好。」李眉砂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