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梔皺眉,現在的司空玉,明明是和她一樣的冰靈根。
而司空蘭大笑著說:「因為司空玉不過是亓家的下人,當年他們主僕二人想來投靠我,但我只要亓家公子,所以這賤奴起了歹心,殺了自己重傷的主子取而代之,一個賤奴膽敢愚弄我,我當然好好地折磨了他一番。這個賤奴以為,我收他為義子是真的想要好好待他,哈哈哈,他不過是我用來——」
她剛想說出融合孽物血脈一事,刀光落下,迅疾如雷霆貫地,轟然聲響中,司空蘭化為灰燼消散。
祝遙梔有些回不過神來,所以,原著真正的男主早就死了,現在的司空玉不過是一個冒牌貨。
系統知道嗎?都說了湘寧亓家都是木靈根,而司空玉是冰靈根,系統不可能察覺不出端倪。
可是,既然司空玉早已被挖出了靈根,那他現在用的冰靈根,是怎麼來的?
而墨天音見到司空蘭的下場,驚惶得幾欲瘋癲,她費力地嗆咳著,但就是說不了話。
然後她的後背突然像是脹滿的氣泡一樣破開,不屬於人的器官發出刺耳聲響:「你們這些無知之輩!你們以為你們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天命的玩物,還不快去殺了李眉砂,不然你們都得死在這裡!」
圍觀的修士只嗤笑道:「都說人一旦墮為孽物就會瘋狂痴癲,這墨天音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祝遙梔心想,如果按照原著的劇情,李眉砂墮為孽物之後,確實會血洗仙盟,但現在,原著劇情僅供參考,一切以實際為準。
她還在思索,忽然感受到了一道怨毒的目光,一抬頭就對上了墨天音的視線。
「霎雪劍祝遙梔,」墨天音盯著她,近乎嘶吼著說,「你憑什麼還活著?你本來就該死在榴花汀!我只不過想把自己的命握在手裡,最終也是這種下場,你以為你能好得到哪去?你遲早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她的咒罵還沒說完,李眉砂一刀斬落,刀光凜冽,如攜雷霆之怒,巨大的轟鳴聲後,她已經破碎成風中塵埃。
祝遙梔心頭一跳。耳邊還迴蕩著墨天音的咒罵聲——
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她垂下眼眸,很快冷靜了下來。
不一樣,她和墨天音不一樣,既然天命不公,那逆天改命就無可非議,區別在於墨天音為了一己之私不惜殘害靈修。
很快,幾個仙盟修士又押了一人上來,是司空玉。
青年身上的白衣浸滿血跡,形容憔悴,五官因為痛苦而扭曲,眼神有些渙散,時不時顫抖著,像是遭受了巨大的驚嚇。
他露出的手背上,有什麼東西在黛青血管里鑽動,讓他抖如篩糠。細看之下,他的皮膚隱隱露出細細的裂隙。
顯然,李眉砂只是吊著他一條命,沒少折磨他。
祝遙梔忽然反應過來,李眉砂之前很有可能把司空玉關在了鶴雪山莊,十年前司空玉被司空蘭剖靈根折磨的地方,一回到熟悉的地方就難免想起那些痛苦的經歷,所以他才會怕成這樣。
一旁的仙盟修士宣布他的累累罪行,包括殘害亓家血脈,利用繁衍血脈蠱惑人心,殘害無辜修士等等,罄竹難書。
周圍的修士紛紛震驚,相比剛才的墨天音和司空蘭,司空玉可以說是修為不高,又無權無勢,但犯下的罪行不遑多讓。
司空玉回過神來,事到如今他還不肯認罪,企圖辯解,虛弱地說:「仙盟好大的威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可有證據?」
施語荷起身,紅著眼眶揚聲說:「我就是證據!諸位道友,此人簡直是衣冠禽獸!利用繁衍血脈欺我瞞我,在水月觀殘害我蒼漪宗弟子足足二十九人!只為了奪得借命花療傷。」
「我也可以指認,」另一名女修也站了起來,樣貌和聲音都有些熟悉,「我是試劍台修士方輕蘿,之前前往榴花汀封印邪神時,我不知道為什麼保護了司空玉一路,後來險些為了他豁出性命,現在想來也是被蠱惑了。」
祝遙梔想起來了,是當初在禁地被她救下的那個女修,什麼襄蘭方家的小姐。
陸陸續續還有幾名女修站出來,指出司空玉曾經蠱惑她們,或讓她們盜竊宗門寶物給他,或是替他擋傷,總之都不是什麼好事。
周圍的修士就說:「一個人說你有問題,也許可能是污衊你嗎,但總不能一群人都說你有罪,你還是清白無辜的吧?」
「的確,嘖,沒想到看著人模人樣的,做的事情卻比孽物還要噁心!」
司空玉眼見他的風評急轉而下,連忙說:「冤枉!你們之前都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為了我可以獻上一切,現在見我落魄了就紛紛落井下石,我不喜歡你們,難道就是我的錯?」
祝遙梔真的是第一次見到臉皮這麼厚的人,居然覥著臉把人命關天的事情引到情情愛愛上面去。兒女私情,不了解的外人也就不好置喙。
司空玉接著狡辯:「人心易變,你們就是不想承認自己水性楊花,所以只要把一切退到我身上就可以了,你們說我有孽物血脈,可我沒有任何異化之相,試問我是如何融入孽物血脈還能安然無事?」
他倒是頭腦靈活,懂得仙盟不會公開靈修融入孽物血脈的具體方法,完美地利用了這一點。
也確實有人疑惑道:「對啊,如果他身上真的有孽物之血,那為什麼看起來沒有一丁點不像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