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著鐵索懸橋掠出去好遠,識海里才傳來系統微弱的聲音:「存續血脈…你必須抹除。」
她問:「那我該怎麼做?」
系統說:「你先去燕家, 有人會動手。」
漠北燕家…祝遙梔下意識就要御劍趕過去,但她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她的手就被隔著衣袖握住, 修長的五指將她的手腕攏在掌心。
「怎麼來了這裡?」李眉砂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 伸手輕輕拂去她鬢髮上的殘雪。
「這裡…」祝遙梔剛才匆匆遠離秉燭台, 都沒注意自己來了什麼地方。
現在一看, 才發現是仙盟最為恢宏的一座殿宇,之前他們來過,是仙盟盟主處理事務的正殿。
「你要進去麼?」李眉砂問她。
「我進去做什麼, 」她佯裝鎮定, 隨口扯了句沒分沒寸的話,「簒你的位?」
「篡位是臣子奪君主之位,你並非我的屬臣,你若是想要, 盟主之位現在就可以給你。」李眉砂還在挑她發上的雪瓣,話語清凌凌的, 碎玉落冰瓷。
「我可擔不起, 」祝遙梔故意說一些近乎曖味的話, 想要擾亂他, 「如果我真的坐了你的位子, 那些人只會覺得我名不正言不順, 難聽點的, 還會說我是靠勾引你上位。」
李眉砂冷靜而嚴謹, 唯一能擾亂他的只有和她有關的事情。
少年低著頭, 玉竹一樣漂亮的手指拈走她衣領間的半片殘雪,聞言頓了一下才說:「不會,在他們眼裡我們是水火不容的宿敵,他們只會以為我有把柄在你手裡。」
她「哦」了一聲,伸手將他鬢邊碎發撥到耳後,語氣捎了幾分狎昵:「他們只知道我們針鋒相對,但不知道我們私下裡什麼都做過。」
李眉砂輕輕握住她的手,稍微轉過頭將臉埋進她手心,表情還是清冷淡漠,只在眼底化開些許柔和情緒。
「如果你真的想要盟主之位,不該說的,我不會讓他們有膽量開口。」李眉砂淡聲說。
「我不想要。」她收回了手,手指掩進衣袖裡,連指尖都沒有露出來。
「我知道,有野心的人不是你這種眼神,」李眉砂緩聲說,「我只在你眼裡看到倦意,有些事情你可以讓我去做。」
祝遙梔一點也不信他。
剛才她只是想離開仙盟,李眉砂立刻追了上來,但她真正想要的,是徹底離開這個世界。她一旦透露這個意圖,無論是李眉砂還是邪神,都會無所不用其極地留住她,留在這個,祂可以完全掌控的世界。
她垂了眼眸,只說:「我還是回去睡覺算了。」
不過是一眨眼,她就回到了原來的寢間,日光正盛,窗下那些被她薅禿的曇花又開得鮮妍水靈。
祝遙梔懷疑它們能自己把花瓣撿起來再把自己拼好。
她踢掉鞋襪,直接躺倒在柔軟的床褥上,小腿搭在床沿晃了幾下。
床榻邊緣陷了下去,李眉砂坐下來,層疊袖袍鋪在床上,垂眸問她:「你還要靈息麼?」
「暫時不用。」祝遙梔側過身,縮進床榻裡邊。
她背對著李眉砂,思索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仙盟。
玉瓷被撥動的清脆聲響傳來,祝遙梔循聲看去,見李眉砂往一旁的青蓮抱月博山爐里放了香丸,清淺幽淡的薰香徐徐飄開,聞著讓人靜心凝神。
她問了一句:「你放了什麼香?」
「晚波盈,寧心助眠之效,你睡一會,我去給你煎藥。」李眉砂拉起錦被蓋到她脖頸上,袖口鋪綴的金線輕輕摩擦過她雪膩的頸子,少女立刻拍開他的手。
他斂了眉眼,起身離去。
祝遙梔捏指掐訣,寢間的門窗瞬間緊閉,她踢開錦被,抄起床頭柜上的一盞茶水澆滅了薰香。
她在識海里問了問,系統毫無反應,李眉砂還是離她太近了。
她本來想走遠點,但又怕引起李眉砂的疑心。
現在這種情況有些棘手,李眉砂並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只是如影隨形,無論她去哪,他都會跟在她身邊。
而且李眉砂像是能聽到她和系統的談話,那就有可能阻止她回家。
所以,她要想完成任務,那她就必須確保李眉砂不會干擾她的行動,不知道她去哪、不知道她想做什麼,才無法阻止她。
可惜宿敵完全不睡覺。
要不……把他灌醉?也許可行。
但上次小怪物喝了那麼多酒,也只是暈了一小片刻,她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去完成任務。
而且,最好是在入夜之前完成,邪神不知道給她餵了什麼,似乎能夠隨時知道她在哪。
真麻煩,如果能讓李眉砂無緣無故得暈過去一兩天就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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