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一片寂涼,她們泛舟過江,船上支起紅木桌案,擺了點心和茶水。
曲漣很開心,一連喝了好幾杯酒,倚在她身上說:「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我卡在元嬰後期這麼久,總算是突破了。」
祝遙梔和她碰了一下杯,「恭喜。那趁著曲姐姐高興,我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別再明里暗裡給我塞畫像了。」
曲漣「哎呀」了一聲:「我是不忍心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嘛,都是些俊俏小郎君,你挑一個給你提鞋也成。」
祝遙梔:「算了。」
曲漣抱著她的手臂,撒嬌似的晃了晃,「我的盟主大人,你難道不知道,忘掉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另外找別人。我當初卻是盼著你兩能成事,但現在倒希望你對他無意。」
祝遙梔說:「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曲漣輕哼一聲:「得了吧,你每次都這麼說,還不是每到一個地方就立刻放靈息找人。」
祝遙梔沒說話,只是將手裡那杯酒一飲而盡。
過了片刻,曲漣喝多了,都入冬了還非說水裡有蓮花,甚至要跳進去撈。
祝遙梔沒辦法,只好讓船泊岸,拖著這醉鬼找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上房。
店小二樂呵呵的,殷勤地說:「二位裡邊請,這個時節會來菱鎮的可不多。」
她怔了一下,「你說這是,菱鎮?」
榴花汀的菱鎮。
趴在她身上的曲漣醉醺醺地說:「吶,你剛才還說已經忘了,合著都把我約到榴花汀來了。」
祝遙梔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房裡塞上床,餵了醒酒茶後就下樓,打算到處去走走。
剛跨出客棧的門檻,她忽然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從她眼前路過。
她瞬間衝過去,拽住了對方的手。
那人回過頭,並不是李眉砂,只是平常的少年郎。
「……姑娘?」他有些詫異。
聲音也完全不一樣。
祝遙梔很快鬆開了手,「抱歉,我認錯人了。」
她有些悵然若失地走開了,在街巷中漫無目的地閒逛。
夜色漸深,街上行人越漸稀疏,臨街的商鋪也陸陸續續打烊熄燈,周圍越來越暗。
回過神的時候,祝遙梔才發現她不知不覺走到了河邊,她竟然還記得,菱鎮的水燈節要放河燈。
不過現在並不是水燈節,水上當然沒有浮燈。
她站了一會,此時無風,水面平滑如鏡,倒映中天明月。
水中泛起細碎流光,細看之下,她才發現是她放出去的靈息。
可惜放了這麼多出去,也釣不到。
祝遙梔折返回了客棧,曲漣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她推開窗想要散散酒氣,卻看到庭院裡自己的靈息忽然少了一些。
她的呼吸驟然放輕,利落地翻窗而下,客棧的庭院不大,種了幾樹山茶,池塘里還有睡蓮。
那片池塘里,靈息凝成細細的霜雪,在夜裡晶瑩剔透,像是一池子的星星。但那些霜雪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祝遙梔快步走近,蓮葉下伸出細長的銀白觸手,捲走幾片霜雪又縮了回去。
她半跪下來,幾乎是屏息凝視地伸出手,輕輕揭開了那片蓮葉。
她看到了毛絨絨的腦袋,銀髮在水中散開,像是一把綢扇,察覺到遮在上面的蓮葉沒了,祂倏然鑽進水中,又探出半個腦袋,有些幼圓的星藍眼瞳盯著她看,一眨也不眨。
一看到是她,銀白髮尾綻出細細碎碎的花。
是小怪物,但是,好小,還沒她手掌大,小小的一隻觸手糰子。
泡在水裡的小怪物往她的方向探了探身,觸手伸上來想要卷她的手指,但是祂還碰不到,急得下面的觸手拍起了水花。
祝遙梔笑了一下,將手指往下伸,觸手歡快地纏上她的指尖,一碰到她就縮了回去,雙瞳也眯了起來。
「嗯?」她一開始有些奇怪,很快就想明白了,「燙到你了?」
小怪物像是還沒能理解她的話,一聲都不吱,不過祂的雙瞳很快睜開,又繼續盯著她。
哪怕被她燙了一下,幾隻銀白觸手又伸了上來,想要繼續卷她的手指。
祝遙梔指尖凝出些許靈息降**溫,讓那些觸手纏上來,另外幾隻觸手捲走靈息凝出的霜花,放到嘴邊舔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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