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好。只要你說你準備好了, 那就好。」
這一二年都在江南追繳虧空,完成差事的時間縮短不了, 只會延長,若福晉當真有了身孕,可在江南好好的休養。
胤禛想著, 還是玉顏在他身邊待著更能讓他放心一些, 若是他在江南,玉顏在京城養胎,他反而不放心了。
不過, 也就是這會兒多想一點, 現在還尚未有孕, 就設想好一切自然也是空想,還是慢慢的邊走邊看了。
胤禛心裡清楚,他如今更珍視玉顏, 也暗暗在心中發誓,會好好的保護玉顏,保護和玉顏再有的這個孩子。
現在,就想和玉顏能緣分長久,和將來的孩子,也能有長久的緣分。
玉顏察覺到胤禛的情緒波動,她心裡也明白,在這件事上,胤禛的心裡還是有一些創傷的。
她給了胤禛一個安撫的笑:「貝勒爺放心。既然早已有了改變,那一切自然是向新的方向發展,不會如貝勒爺所想的那樣有什麼不好。」
胤禛點頭,他能明白這些,但人的心裡總是容易越在乎什麼就越是擔憂,他不想玉顏跟著擔心,便收拾好心緒,與玉顏相視一笑。
兩個人抱在一起同坐一處的時候,這種心緒好像就減輕了許多,慢慢的就像幻影一樣自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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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外頭的人還不知道胤禟跟胤禛是一條心的。
以為胤禛跟胤禟不對付。胤禛這邊並沒有想要澄清這一點,這其實是好事,對胤禟是一種保護,也能很方便的行事。
如果一定要轉變,胤禛更傾向於等到江南虧空的事情了結之後,胤禟再慢慢的轉變過來,這樣更符合事情的發展。
畢竟這麼多年裡,胤禟一直都是跟胤禩還有胤禵在一起的,驟然分開,需要一個契機,也需要時間。
關於這一點,胤禛和胤禟談過,胤禟當然聽他四哥的,他心裡也很清楚,這是四哥對他的一種保護。
這是四哥想到了他的將來,不想讓他身上的非議更多,胤禟心裡感情,這可是真兄弟之情,自此更是同他四哥交心了。
胤禟抱著這樣的一種心情,到了蘇州後,就認認真真的做事兒。
不過他性子和胤禛截然不同,辦差的風格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他身上沒有爵位,從前又因為在胤禩那邊幹事兒,和有些官員私底下還是有些接觸的,所以不像胤禛來了蘇州之後沒人在私底下搭理的狀態。
很多人還是對胤禟抱有幻想,指望著能從胤禟這裡撬動一些什麼。
他們甚至想,九阿哥是親近八貝勒十四阿哥的,而八貝勒與十四阿哥顯然跟四貝勒不是一路人。
若是把這些事當成生意跟九阿哥談一談,九阿哥未必不會站在他們這邊的,無非就是要給足了九阿哥利益。
他們如果能讓胤禛做不成差事,哪怕是拖過兩年期限,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難道四貝勒還能在江南待一輩子不成?
何況這虧空裡頭可牽扯了不少的事情,更牽扯了不少的人,四貝勒敢查,九阿哥敢查嗎?
那些人,尤其是紫禁城裡的那一位,能讓四貝勒查到底嗎?
胤禟來之前就做足了心理準備,來之後,對這局面就更清楚了。
他清楚手頭要做的事情後,來尋過胤禛一次。
先時,胤禛已經將兩淮鹽政漏出來的虧空都追繳完成。剩下的,就是曹寅那帳上幾百萬的陳年虧空,和江南四省府庫的虧空。
這看起來是兩回事,其實算起來是一回事。
曹寅帳上的陳年虧空要追繳,動的是江南的官員。還有曾經在兩淮鹽政上輪轉過的官員,這動靜也是挺大的。
而江南四省府庫的虧空關係的也是江南四省的官員。有些人可能只牽扯進了一件事,有些人則可能全部牽扯其中了。
所以要想追繳清楚填平虧空,兩件事要一同辦理。
「四哥,這些人身上的虧空是一項,可若是要徹查,也必定少不了他們拿著銀
子往京城孝敬的事實。要是細查起來,那些帳目牽扯的人就多了,京城之中,朝堂之上,只怕近半數的人……都不能倖免。」
胤禟來了蘇州,看過具體的帳目後,饒是他見慣了大的進項銀錢,也被帳目之中所記載的東西驚的咋舌。
這要是查起來,很多人的手上都是不乾淨的。甚至是皇子阿哥們都牽扯其中了。
胤禟汗顏,從前跟著老八老十四混的時候,他為了給老八經營人望,也在江南砸了不少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