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泠餘光掃過裴霽,少年正認真給她盛湯,伸出的手腕纖細白皙,手指修長,指骨分明,指甲圓潤……
要說這傢伙是爐鼎倒也說得過去,但裴昭會為了接近自己博取信任就把孩子培養成爐鼎?可是以他倆的關係,她怎麼也不可能信任這傢伙吧。
關於二人關係的解釋,謝泠是一個字也沒信,畢竟就他二人這雙相似的眼睛,謝泠就沒辦法相信兩個人毫無瓜葛。
她思索得入神,面前突然一隻手晃了晃,裴霽端來一碗湯,溫聲道:「先吃點東西吧。」他眼神掃過她脖頸上錯落的星星點,「你若不願與我結為道侶,我們可先定下同心契。」
謝泠推開他的手:「同心契?」
「嗯。」裴霽坦然點頭。
生命共享,功法共享,靈力共享,立下契約,便是綁死一生,修真界早八百年就沒人立這玩意兒了,這和結道侶有什麼區別。
謝泠微愣,薄唇微啟,像是語塞,眉頭緊蹙,心裡只剩下兩個字「後悔」。
她是存了點不正當心思,往日每次舊傷發作都疼痛不已,壓制修為強行梳理體內的氣息也會折損修為,而現在有一個幾乎稱得上量身定做的爐鼎擺在面前,任誰都會心動,是故她並未在紓解舊傷後離去,而是留到了第二日清晨。
但她只打算淺騙一下身子,無論是道侶還是契約,她一點都不想碰。
「很麻煩。」謝泠語氣冷淡下來,「我是散修,和你這樣有宗門傳承的天之驕子不一樣,我同你玩不起。」謝泠起身欲走,還未動作,便被裴霽輕輕抓住。
他扣著她的手,漸漸收緊,指節交錯,十指交叉,眼睛認真又倔強,眸子裡那股固執的瘋勁兒和最後一次見裴昭時簡直一模一樣。
無端讓她想到了二人那並不愉快的一戰。
謝泠神色更冷,她上前半步,將他抵在桌子前,抬頭看這個高挑的少年,「我自由散漫慣了,不喜拘束,最討厭別人纏著我。」
裴霽臉色刷地一白,眸子裡說不出是生氣還是羞惱,只是直勾勾地盯著謝泠,看的她活像是劈成蜈蚣腿的負心渣男,繼而委委屈屈道:「沒關係,我願意等,等你接受我。」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知曉你體內有舊傷,我的功法與你契合,若是你需要,可隨時找我。」
裴霽盯著謝泠,像只被遺棄在路邊淋雨的可憐小狗:「別去找其他人,好不好?」
第3章 和親
「好不好?」
「玄天宗何時問過我們的意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同鏡城旖旎氣氛不同,玄天宗主殿內一片譁然,各大仙門代表義憤填膺。
「奚宗主,還請你們玄天宗給我們一個交代!」
奚方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陪笑道:「此事我們玄天宗定能給大家一個……」
遠方晨暮破曉,薄暮之下似有劍鳴呼嘯,厚重的木門俶爾大敞,白光閃過,黑衣男子落在殿中央打斷了對話。
男子拾階而上,踏著白玉石板走上最高處,立在正中央的牌匾「清正廉明」四個大字之下。
方才還嘰嘰喳喳的眾人立刻噤聲,看著男人的方向,同時頷首作揖:「裴劍尊。」
「不知諸位想要什麼交代。」他開口,聲音沉冷帶著一股寒意,「仙魔爭鬥千年,無大能者飛升千年,世間靈脈愈發枯竭,諸位不曾想過這是為何?」
「可這同魔族又有什麼關係!修真界與魔界劃界而治,乃是千年前大戰定下的規矩,裴劍尊年紀小,不知道千年前仙魔之戰,那魔族殺害了我們多少同胞!」
「議和絕無可能!」
「除非魔尊跪在地上給我等磕頭,否則決不允許魔尊踏入修真界的地界!」
眾人義憤填膺,奚方站在高台上微微抬手,威壓瞬間襲來,眾人安靜下來,他正欲開口解釋,便被身側的回春堂長老打斷道:「玄天宗乃眾仙門之首,裴劍尊更是執掌無情劍,乃是劍修表率,當年若非魔尊謝暝暗害受傷,也不會道途有損,還是說劍尊現在就忘了當年之仇,想要跪地求饒了!」
沈滄瀾瞥了他一眼,乾脆打斷道:「閉嘴!儲帆你口口聲聲仙魔不兩立,誰不知道現在魔界普通的雜草都炒到了天價,你們回春堂的丹藥尤甚!你不過是為了你們回春堂多撈點油水罷了,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
儲帆一梗,昂著頭:「價格並非我回春堂一方定價,是行市如此,怎能怪罪我們!況且若是沒有魔界之物就寸步難行,我輩修士談何與天爭命!」他看向身側高位的萬斯年:「萬前輩,我說得得可對?」
萬斯年老神在在,捋了捋自己發白的鬍鬚,慢悠悠開口道:「我們萬劍宗不問諸事已久,不過沈谷主說的沒錯,藥王谷和回春堂懸壺濟世,居功甚偉,我輩修士自是與天爭命,但與魔尊談和一事,勢在必行也不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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