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梢顫動,竹影在地上搖曳成碎玉,窸窸窣窣的聲音略過耳畔,花無夜還未反映過來,突然被控住後脖頸,二人驟然貼近,謝泠盯著他的眼睛,她唇齒鼻息酒氣醉人,今夜太多人敬酒,她來者不拒,早已醉意盎然。
二人離得極近,謝泠側過眼,透過花無夜看向不遠處端坐著的裴昭,他並未抬眼,似乎正在與其他的奚方和其他峰主相談,看上去倒是自如得緊。
謝泠慢悠悠地想著,自己在這裡套花無夜的話,犧牲還挺大的,若是要不到太初天經的心法,真的有點不值當。
她的思緒飄遠,花無夜就這麼梗著脖子,等了片刻,發現她沒了下一步的動作,側過頭看她,剛一動就被謝泠按住了後脖頸:「別動,你想怎麼試?」
「我……」花無夜被轄制著,身體突然軟下來,貼著謝泠的手指微微蹭動,「全憑謝姑娘做主?」
「修無情道也能做這些事?」謝泠鬆開他的脖子,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
「情.欲與愛欲是兩回事。」花無夜坦坦蕩蕩,「但我對姑娘不是如此,大概是屬於我的情劫要到了。」
謝泠冷笑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沒搭腔他的話,她確實有些醉了,晃著腦袋慢慢趴在桌子上。
身側的花無夜唇角微微勾起,眸中溫軟,他伸手,卻沒有將謝泠抱起,而是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條薄絨毯子披在了她身上,將她額頭上凌亂的碎發撥開,才轉身離去。
謝泠似乎是有些睡得不舒適,轉了個腦袋將頭轉向內.側。
不知睡了多久,遠山輪廓被稀釋成淡墨,天光未破,夜霧已緩緩散去,東方隱約露出一線微白。
晚宴設在他們住的前院內,桌上地上散落的酒瓶杯子還未收拾乾淨,幾個也不知是喝醉了還是睡熟的弟子歪七八扭地躺著,除了玄天宗的弟子,其餘大部分弟子都幕天席地躺在院子裡。
卯時的鐘聲響起,眾人緩緩睜開眼,連忙叫起身側熟睡的修士。
今日是他們這些宗門大比的修士分峰頭的日子,絕不可遲到,眾人立刻朝著主殿的方向奔去。
誰也沒意識到角落裡剛歸來併入的謝泠,周身還泛著夜露寒氣,坐在凳子上呼吸清淺。
她身前的修士拍了她肩膀一下:「謝姑娘發什麼呆呢!趕緊走了,快遲到了。」
謝泠點頭,跟著她的步伐一道朝著主殿走去。
東方天際開始燃燒,光芒如潮水般傾瀉在雪山之巔,所照之處紅得刺目。
眾人趕去主殿的時候險些遲到,玄天宗的修士已經站在了主殿之內,自從昨日謝泠的事情之後,參加宗門大比的玄天宗修士和其他修士隱隱分割成了兩個陣營。
他們雖然看不上汪鵬舉,但是他是玄天宗的修士,如今還未被換下來,就還是玄天宗的一員,代表著玄天宗的臉面,他們自然會維護他。
辰時的鐘聲緩緩敲響,玄天宗的十二峰主已然落座。
這些修士緊張地看著面前的各位峰主。
「都到齊了嗎?」奚方站在正首掃過眾人,「二十九人?還差誰?」
眾人對視一眼,看向自己熟識的修士,突然有人道:「花無夜不在。」
「花無夜去哪了?」奚方話剛問出口,門外就有小弟子匆匆忙忙跑進來,著急道:「不好了,昨夜有個弟子誤闖御獸峰養殖的院子,現下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謝泠遙遙和奚方對視一眼。
奚方皺眉立刻道:「去看看,」他看向站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汪修然,「你著人先將這些弟子的住處安置好。」
昨日他們住的是玄天宗客院臨時居所,今日自然不能再讓他們住在這種地方。
汪修然拱手點頭,應下了差事,他瞥了一眼謝泠,都是因為這個惹事精才弄得他交出了不少權利,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現在都被分了出去,汪修然將所有錯都歸在了謝泠的身上,卯足了勁要再她身上討回來。
於是,在分宿舍的時候,謝泠被分在了環境最差,最偏僻的天衡峰後山。
天衡峰與御獸峰挨得極近,後山更常年是御獸峰那些靈獸們光顧之所,一個不留神,屋子裡的東西就可能被那些靈獸給嚯嚯了。
不過這裡倒是格外清淨,房間提前整理過,質樸整潔,謝泠放下行李,推開窗戶,一眼就能看到御獸峰。
也不知道花無夜那傢伙怎麼樣了。
此時,花無夜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藥峰的病床上,他的手臂和大腿皆有被啃食咬傷的痕跡,腰腹被靈獸踩踏,斷了幾根骨頭,若是再晚些送來只怕直接可以去西天了。
他緊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殷鴻信收起銀針,嘆了一口氣:「他傷勢嚴重,靈骨受損,即便是救回來,只怕是修途有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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