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青便已經自己接著話說道:「你喜歡我。」
是陳述句。
只是怎麼感覺語氣怪怪的。
許皎皎疑惑的看著水青。
水青卻幾乎是承受不了一般低下頭,脊背彎了,那槍林彈雨都沒曾讓她顯露過如此的脆弱的模樣。
她的聲音顫抖著、痛苦著,說道:「可是我、我,對不起,許皎皎……」
「我是個女人,我不是男人……」
水青甚至不敢抬頭,只敢看著不遠處的石磚和那進入視線的一點素色鞋尖。
最開始是為了生計,她假扮男人,只有那樣她才能找到活做,才能活下去。
後來,是為了任務。
再後來,她承認自己的私心,她對許皎皎有了不一樣的想法,她想有個身份和許皎皎在一起,可是謊言終究是謊言,哪怕她偽裝成男人,她也不敢捅破那一層窗戶紙。
許皎皎每一次帶笑看著她的眼睛,就是一次對她的拷打,拷問著她卑劣的行徑和與世俗不容的異心。
水青顫抖著,仿佛要將自己折斷一般的緊繃。
許皎皎猛然意識到,這不是後世,對這個時代而言,同性之間的感情還是一種不為世俗所容的「疾病」,甚至水青還以為她不知道她的真正性別。
她上前幾步,輕柔的擁抱住了水青。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女人,我喜歡的就是作為女人的你。」
「但你不用急,水青,我知道這對這個時代,對你來說都有些難以接受,你可以慢慢來,我等你。」
那時,就連許皎皎自己都以為她們還有很多的時間,畢竟之前那些險境她們都過來了。
捅破窗戶紙之後,水青的確似乎有些不適應,但許皎皎是誰,兩人的相處很快像之前一樣了,比之之前更加親密。
水青還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還躲著不讓許皎皎看,被許皎皎啄了兩口,自己面色微紅的將日記上交了。
說是水青的日記,還不如說是許皎皎的觀察日記更合適。
比如:今日應是比昨日更熱些,皎皎將腳放在盆中泡井水的時間要比昨日長,我怕她傷身,將人抱起,反被濺了一身的水。
午時,給皎皎打扇,我竟看皎皎看的入神,總疑心這樣似乎不對,我(劃掉)……
終於聯繫上許先生了,皎皎看起來很高興。
許皎皎翻了兩頁,將日記本放回桌上,一本正經的說道:「水青同志寫的不錯,加油,再接再厲。」
陣營又換了好幾個地方,水青談事並不避著許皎皎,許皎皎也得以知道現在的情況。
水青想要將許皎皎和其他家眷一起送去安全的地方,許皎皎沒肯,而水青向來是拗不過她的。
水青又去開會了,許皎皎在路邊揪著狗尾巴草。
然後,她們又再次出發了。
這一次,水青是作為總指揮在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