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付媛到底覺得那筆銀子膈應,思忖著哪怕是餓死,她也不會動那筆銀子。
好像她用了那筆銀子,她就真真切切地是單閻的妻子。
旁人怎麼想她管不著,至少現在她沒把單閻當夫婿。
兩人如今貌合神離,付媛的身上甚至還多了把單家家規的枷鎖,如今想要外出走動,多少也得看著點單老夫人的臉色,叫她活得好不安生。
接著她又收回盯著窗外的視線,垂著腦袋看面前的筆墨紙硯,更是傷心受挫。
她從未自大,這些年來兢兢業業地創作,未曾歇息。哪怕這街頭巷尾,整座揚州城處處都是她被謄抄售出的話本,她也未曾驕傲過半分。
只不過她低垂著的腦袋,又似乎能抬起來了。
好像只有沉浸在這個她創造的,光怪陸離里,她才算得上人生值得。
可如今偏偏就是寫不出一字半句,像是才能叫上天收了回去似的。
今日她也在案前坐了許久,既然無從下筆,倒不如起身在院子裡走動。
她繞著院子的石桌走動,一會兒看花盆上栽種的花,要來了剪子細心裁剪。雖然剪得身旁的金枝面露難色,齜牙咧嘴,可她顧不上,只一心尋思著找點樂子。
見花都被她糟蹋的七七八八了,這便磨刀霍霍向後院的膳房走去。
她長這麼大,就從未拿過刀子,學過做菜。這事兒向來是家裡的廚娘做的,她哪顧得上這些。只是她看著膳房廚娘,手起刀落,如庖丁解牛,乾淨利落。
廚娘眼裡只有砧板,與上頭等待剔骨的魚,哪能想到,這單家的少夫人正在她身後盯著看。
她抹去額頭上的汗,轉身拿備好的料酒薑片,這才看見了付媛,趕忙朝她點頭哈腰,「哎呦少夫人...你有何吩咐,只管喚金枝便是,怎勞煩您親自來。」
「不過是閒來無事,來瞧瞧罷了,你只管忙你的,不用管我。」她嬉笑著跑到一邊,看著備菜的丫鬟,手腳一點不似廚娘,便心裡琢磨著這事兒換做是她也能做,「我來。」
誰知她話音剛落,丫鬟便悻悻然地看了她一眼,這便低垂下眼眸,將菜刀遞給她,「夫人...還是小心為妙。」
區區蔥段,還能難得倒她付媛嗎?
她付媛可是揚州一頂一的奇才。
伊始,她小心謹慎地將蔥段切成大段。眼見著她糟蹋了一捆又一捆的鮮蔥,一旁的丫鬟與廚娘也不敢吱聲。
也不知哪來不知死活的小學徒,在旁低聲嘀咕,「這...浪費糧食。」
她向來是最受不得刺激的,這一刺激,便叫單閻拋下公務,忙不迭地回府。
只是他依舊板著臉,坐在付媛身旁,手卻一直緊緊抓著不放。
他心中的氣未消,說不出甚麼甜言蜜語,只冷淡地張了張嘴,「無端端的去膳房做甚麼?我單府這樣多的廚娘丫鬟還不夠你使喚?」
婚後的付媛雖不習慣單閻嘴裡那些黏膩,如今卻更是不習慣耷拉著臉看她,「若是因身份,不得不來探望,今後這樣的禮數也少些吧,省得叫人看了心煩。」
她並不需要他這些虛情假意,若是他看在往日青梅竹馬的情分上,關心兩句,她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應了。如今這般擺譜,她哪怕應了也只空餘煩心。
她本就想著,再與他假扮幾月夫妻就和離,便也不強求他上心了。
索性兩人少些往來,只在外人面前裝作一對恩愛夫妻便是。
「若是怕旁人說道,那大可放心去了,」她依舊不依不饒地說著,「我不是會嚼人舌根的主兒。」
「...為夫不是這個意思,」單閻垂眸看她手上被包紮處露出的一抹鮮紅,長嘆了口氣,「為夫方才語氣重了些,可為夫也只是心疼夫人罷了…」
他不過是因氣未消,語氣才這樣冷淡,卻叫她誤會了他早已厭煩了這段婚姻,當真是有苦說不出。
方才從轉運司匆匆趕來,他本就憂心忡忡,嗔怒她為了付家竟傷了自己的手來威脅他。
他從未說過不幫付家,只不過想要付媛狠下心,想想付老爺對她的種種虐待,這才沒如實交代。
誰料她竟然...
單閻並非不知她的性子,卻也無可奈何,不好發作,只沉默地盯著她患處。
聽著單閻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付媛這才曉得抬眸去看那人的臉色。
他低垂著腦袋,與外人眼裡那個雷厲風行的單閻不同,只曉得痴痴地朝他夫人傷處吹氣,不敢伸手觸碰,生怕弄疼了她。
他雖不吱聲,愛意卻從他關切的眉宇間漫溢。
他仿佛也能感受到頭頂熾熱的目光,疑惑地抬起頭,對上那人的眼神。
誰知兩股眼神方一交匯,付媛便又斂起了有些蕩漾的眼波,怒視著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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