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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手緊缺,今早本該放值休沐的他們依舊選擇了留守在此,為災民們分發粥水。」付媛聽著單閻慢條斯理地解釋,不驕不躁,甚至沒有一絲惱怒,眼裡只有無盡的疲憊與心疼。

她聽了單閻的解釋,便再沒吱聲,只是低垂著腦袋顧著給災民們分粥。

眼看著晌午的艷陽轉眼日落黃昏,付媛才抻了抻有些酸痛的腰,看著所剩無幾的粥桶,「好像要沒了。」

「嗯,」單閻應著,「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賑災的糧食攏共就這麼些,分攤到每日的更是少之又少,根本做不到讓每個災民都吃上一口粥水,哪怕是一碗水中只摻了幾粒米的稀粥。

付媛垂眸看著空空如也的木桶有些愣神,感慨著她在書中看過無數次的天災人禍,只不過寥寥幾筆,卻對災難中的百姓是這樣的水深火熱。

宋大城因單閻提前為防洪做過部署,甚至沒有決堤造成的人員傷亡,只是連綿不絕的暴風雨也讓大夥潦倒至此。

像這樣小的災禍,史書中甚至不屑於記載,就算有,也不過是僅此一句「某年某日某地暴雨侵襲」。

粥水派完了,然而「明天請早」這樣的話付媛卻說不出口,註定只能由單閻來唱這紅臉。

她眼看著佝僂著身子的老孺失望地握著手中的碗,不甘心地探頭看向桶底,長嘆口氣後離開,心裡更是揪著疼。

「夫君,」付媛央著單閻衣袖,欲言又止。

方才進縣衙休憩的兩個衙差又重新走出來,將粥桶與木桌收回去。單閻見收拾妥當,這才回眸來詢問付媛:「怎麼了?」

「能帶我去探視一圈嗎?」她沉默一會,又緊攥單閻的袖子。

「當然。」單閻爽快答應,幾乎沒有一刻遲疑。又莫名想起那賣桂花糕的夫人道他菩薩心腸,心裡想著,真正菩薩心腸的,是他夫人才對。

這樣熱心腸的夫人能有什麼壞心眼?想來那日煙雨樓的事,也非她刻意隱瞞,或許是另有隱情呢?

單閻一次又一次地安慰自己,原本紮根在心頭的怨又被那人的曖昧所撬動,似乎連癒合的傷口都要被完全掩蓋過去。他恨付媛耳根子軟,對付老爺過往不究,他又何嘗不是個心軟的主兒呢?

他一邊訕笑,一邊領著付媛到縣衙裡頭,「住在縣衙院子裡的,都是些不良於行的婦孺,亦有流離失所,與父母走散的孩提。院子裡雖只隨意地鋪了草蓆,卻好歹有瓦遮頭,不受風雨侵害,算是條件最好的庇護了。」

沒等他說完,付媛便自顧自地蹲在哭泣的孩提面前,「乖,不哭,有姐姐在。」她摸著那孩子的腦袋,見她不為所動,便又將她抱緊,輕輕拍著她背,「跟姐姐說,你這是怎麼啦?」

「餓,好餓。」她抽抽鼻子,付媛便從懷裡拿出方才包裹著桂花糕的油紙。儘管單閻早已使了眼色,她依舊毅然決然地將那桂花糕遞了出去。

沒等單閻上手攔,那桂花糕便被周圍哄搶,原先喊餓的孩子非但沒搶上,反倒被壓在最底下,哭得更是厲害。

直到付媛抱著孩子,艱難地從蜂擁而上的人群擠了出來,單閻才苦笑著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呀。」

付媛難堪地抬眸看著他,又垂眼無助地看著懷裡的孩提。她眼睛圓溜溜的,因淚水沖刷而顯得更是清澈,肉嘟嘟的手一直攥著付媛的衣袖,「姐姐...」

付媛將她抱到一旁,確認四下無人,才將皺皺巴巴的油紙攤開,裡頭還有拳頭大小的桂花糕殘渣,「來,雖然不多了...」孩子開心地抓過那桂花糕,胡亂地塞到嘴巴里,吃得碎屑沾滿嘴角,依舊笑得喜滋滋的。

她看著手中的桂花糕一點點變少,這才笑吟吟地摸了摸孩子腦袋,起身看向單閻。

單閻的目光片刻也未挪開,一直緊緊地追隨,兩人相視而笑,「走吧。」

付媛點點頭,自覺地挽起單閻的手,腦袋不住地往他胳膊上蹭,「嗯。」

眾人驅車到棲靈寺,單閻一邊緊握著付媛纖細的手,指腹反覆在上頭摩挲,「棲靈寺接收的災民,大多是臨盆的婦人,廟裡的尼姑懂接生,住在這也有人照料。」

付媛靠在他肩上,闔眼聽著他一句句地解釋,指頭亦不時學著單閻那樣摩挲他手背,以作回應。

可在她的印象里,棲靈寺前是一道極其陡峭狹長的石梯,讓那樣虛弱的婦人攀梯似乎並不是一個穩妥的做法,便又問:「可有其他道路可入棲靈寺?」

「有一山路可直通棲靈寺裡頭,雖路途稍長了些,需繞一會兒山路,但大抵還算是平穩,也便於一些不良於行的老者被一併送上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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