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疏月眼看他開始脫衣服,應激反應上來,慌張地將雙手遮捂在胸前。
陳渙之看她這樣,剽了一眼過去:「幹什麼?我沖個澡都不行了?」
噢,沖澡啊,那可以。
她又訕訕地放下手。
折騰到了兩三點才睡,曲疏月幾乎是一沾上枕頭,就昏睡了過去。
周六上午是被她訂的鬧鐘叫醒的,上面寫著帶莉娜去醫院檢查身體。
她放下手機,還沒開機的狀態,先踢了身邊的陳渙之一腳。
曲疏月給余莉娜打電話,很意外的她沒懶在床上。
她那邊很吵,余莉娜扯著嗓子說:「我在醫院呢。」
曲疏月啊了一聲:「我還說我帶你去呢,你自己就先去了啊?」
余莉娜這才說起緣由,胡峰昨天和她說了沒兩句話,她就開始猛吐酸水。
胡峰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臉都黑了:「余莉娜,你就算再不待見我,也沒這樣噁心人的吧?」
「我不是噁心你。」余莉娜抽出紙擦擦嘴,細聲說:「我是真的犯噁心。」
浴室的明亮燈光下,她一張臉寡白的嚇人,像一張脆弱的宣紙。
胡峰這才發現她瘦了,一雙烏黑的眼珠像嵌在臉上,顯得格外大。
他軟弱了聲音:「怎麼了?在家還吃不好啊?」
一開始尚且還能忍住,聽他這麼說話,莉娜也打起了哭腔:「就是吃不好。」
然後她就坐著,在沙發上嚎啕哭起來,哭得抽抽噎噎,說胡峰怎麼沒良心。
胡峰站在她面前,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味地任憑她開發。
哭著哭著,余莉娜又衝到洗手池邊去吐。
胡峰拍著她的背,看見鏡子照出的面孔才警覺:「莉娜,你不是懷孕了吧?」
余莉娜洗手的動作停了,她扭頭驚恐地看著胡峰:「不可能吧?」
他們一起回憶,打著細算盤往回找補,好像是有那麼一次,不在安全期,但半夜忍不住還是做了。
余莉娜捶著他的胸口說:「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結婚。」胡峰抓住她飛過來的拳頭:「我們結婚。」
余莉娜清醒且自嘲地嘁了一聲:「哪個要和你結婚?有你那個媽都夠了。」
胡峰低頭,注視著她的眼睛:「我陪你到江城,以後你不會見到她。」
「真的呀?」余莉娜抬頭,猝不及防撞上他的下巴,不可置信的口吻:「你怎麼會捨得你的工作啊?還有你從小到大的交際圈,和你那對了不起的父母。」
胡峰說:「工作我可以再找,交際圈也能夠再建,父母更不用擔心,親情是怎麼都斬不斷的。」
余莉娜聽他說的頭頭是道。燈光將他真誠的面目照得纖毫畢現。
還和他提著行李箱出現在她家門口一樣,也認真地看著她說,莉娜,我無家可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