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妙隨著動作趁機輕吸一口氣,纖細的脖頸伸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梁嵛帶著薄繭的指腹在她白皙的肌膚擦下一點紅痕,能感覺輕微的刺痛,伴隨著頭腦的輕眩卻只讓人後脊發麻。
不遠處的手機亮了又滅,常妙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次響起來了,她嘗試推開梁嵛,他卻擁緊她,忽然變得不講理起來,幾乎就要倒在桌上時,常妙終於狠下心咬了他一口,他才捨得放開。
「手機……」
來不及為自己奇怪的聲音感到震驚,常妙跳下桌子想拿放在架子上的手機,結果剛著地,腿一軟,差點沒跪下去,幸好被梁嵛撈了起來。
「你別動,我去。」
梁嵛將她抱回桌上坐好,自己去拿了手機給她,常妙看見來電顯示的名字,心裡一跳,忙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
「喂,媽媽!」
方沉蘭都準備掛了,突然冒出聲音,她愣了下才放到耳邊,「妙妙,你在忙嗎,怎麼這麼久才接?」
常妙下意識看向對面的人,梁嵛見她看他,長眉輕抬,是詢問的意思,架在高挺鼻樑上的銀邊鏡冰冰冷冷,顯得他和平日那張嚴肅板正的臉沒什麼不同,偏偏唇周都是她的口紅……常妙沒眼看,點點自己嘴巴示意,然後推開他,小跑去了客廳。
客廳開著空調,她身上未解的熱一下子舒緩許多,常妙看了眼身後,梁嵛沒多會兒端著蛋糕也出來了,嘴上不知道擦了還是沒擦,看著還是有一圈淡淡的紅。
常妙不管了,飛快移開視線,轉頭摸著耳朵回答方沉蘭說:「不忙,我剛洗澡呢,才出來。」
「哦。」方沉蘭笑,「我就說你這個點應該沒事,對了,有個事問問你,你這個月什麼時候回來啊?」
常妙雖然搬出來住了,但說好每個月都會回去吃頓飯,她想了下,「月底吧,我到時候提前跟你說。」
方沉蘭:「行,最近天氣不錯,咱們還能一塊去公園轉轉拍個照。」
又小聊了一會兒,方程南到家,聽見姐姐跟外甥女兒打電話,也拿過來說了兩句,常妙家裡氛圍一直不錯,最後互相叮囑了半天,終於掛了電話。
沒了她說話的聲音,客廳一下安靜下來。
常妙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身旁的人身上,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一種和喜歡的人第一次親近後的羞澀和尷尬。
手裡攪著張紙巾,是她剛才打電話時偷偷擦的暈掉的口紅,梁嵛有,她肯定也有。
「那個……唔。」
常妙剛開口,嘴裡就被人餵進來一口蛋糕,濃郁的奶油香瞬間充滿整個口腔,她呆了呆,看向梁嵛。
梁嵛跟她並排坐著,肩膀只要稍稍傾斜就能碰到她的,「好吃嗎?過生日,你還沒吃蛋糕。」
常妙咽下嘴裡的,準備說話,一抬頭,突然發現梁嵛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的唇,那種陌生的、不克制的、琢磨著把什麼吞吃入肚的模樣,叫她腦子裡的某根弦拉緊,立刻用雙手捂住嘴巴。
「是你過生日。」她打開,又關上,一個字不提剛才的事。
梁嵛收回目光,冷靜的神色好像又回到了平時,他示意讓她看桌上,有一個被颳得乾乾淨淨的紙盤子。
可這時候,面前又悄然升起一個勺子。
梁嵛:「啊。」
常妙頓了頓,烏黑的眼珠古怪地瞥向梁嵛,配合她還沒放下的雙手,好像正在看一個什麼神奇的物種變異。
梁嵛輕咳一聲,緩緩斂下眉眼,「還看照片嗎?」
「你小時候的那些?」常妙現在急需新鮮事物轉移面前這人的注意力,「看!在哪?」
梁嵛起身去了書房,幾分鐘後出來,手裡拿著一小沓照片。
「就這些嗎?」
梁嵛:「嗯。」
他很少拍照,也沒有一般人的紀念意識,要每年固定拍那麼幾張存下來,所以有的都是每個學習階段的畢業大合照,加起來就一個指頭厚。
常妙最先翻出福利院時期的。
這種大合照最適合玩兒找人遊戲了,常妙挨個掃過照片上的小朋友,時代久遠,照片像素也不高,她看了半天,確定地指了一個,「是這個嗎?」
梁嵛有些訝異,點頭,「猜的很準。」
常妙得意笑,她把照片拿起來對著光仔細看,「真的像個乖寶寶呢,其他人不笑,就你笑。」
再一次被這麼稱呼,梁嵛依舊不適應,但常妙看起來挺開心,也就隨她去了。
突然,常妙抬起頭,「有個問題我有點好奇。」
梁嵛:「你說。」
常妙:「那會兒,就沒有人想要領養你嗎?」
梁嵛怔了下。
常妙忙補充,「你要不想說也可以不說。」
梁嵛搖搖頭,給她解釋:「那時候選擇領養的人很少,而且領養孩子,其實某種角度跟在寵物店挑小貓小狗也差不多,要沒病的,要親人的,我那時候很普通,不合群,不說話,不表現,偶有來領養的人自然也選不到我。」
常妙蹙起眉,梁嵛見狀,修長的手在她發上輕揉,但沒兩下,常妙就朝他靠過來抱住他,「那現在,我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