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宮之中,風塵僕僕的燕玉澤連朝服都尚未來得及換上,便懷揣帳本來到了御書房。
分明尚未到初秋,梁帝身上卻披著一件披風,正伏案批閱奏章。
燕玉澤日夜兼程從龍安縣騎快馬趕回京城,此時矜貴的面容上也不免顯出幾分疲態。
他已經命人將那本《義深詩集》的書頁拆開,果然從中取出了一頁頁的帳本。
「皇兄,這便是那帳本,裡面不僅有龍安縣的實際納稅數額,還有江州各級官員收受賄賂的情況。」
燕玉澤頓了頓,才道:「其中,大多都是長文提拔起來的。」
梁帝的手摩挲在封皮上,面容沉思,卻並不翻開。
過了良久,他將帳本重新還給燕玉澤。
「朝廷如今正值用人之際,這帳本朕就不看了,你去處置吧。
還是那句話,其中的分寸,你自己把握。」
燕玉澤苦笑,心知皇兄的意思是既要懲辦一部分官員,卻又不能直接牽連到祈王。
於內,朝廷的局勢還需祈王一派的人來平衡。
對外,祈王與烏茲外族關係微妙,是重要的一步棋。
帳本一事要查明白,表面上卻又不能查得太明白,因此讓誰來查,便是個大問題。
按理來說,這種事情應當交由戶部的金部司來進行清算,然而戶部官員多為太子派系。若讓他們來查,只怕不將祈王的事情咬個底朝天不會罷休。
燕玉澤思量半晌,問道:「皇兄,臣弟記得趙青大人曾任金部司主事,能否讓他參與此事?」
「嗯……此人退離京城已有幾年了吧,若要用他,朕便下道旨意召他回來。」
燕玉澤點點頭,又拱手道:「若要妥當處理帳本一事,臣弟還有個大膽的想法,不過需要皇兄允准。」
隨即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梁帝聽完陷入沉默,片刻之後點頭應允,「只是這幾日往來奔波,你辛苦了。」
「皇兄言重,那臣弟這便去請趙青大人了。」
……
龍安縣。
宋眠一大早剛推開門,就見到了等候在外的趙思成。
「宋大人,學生趙思成,特來協助大人處理堤壩修復一事。」趙思成行禮道。
宋眠有些意外地瞧著眼前這年紀不及弱冠的學生,隨即搖搖頭讓他回去。
書院裡的學生,滿腦子四書五經,哪裡懂得這些東西?
「學生已將重修堤壩的大致草圖畫好,請大人過目。」
宋眠見他將東西遞到眼前了,只好接過來掃了兩眼。
嗯,這畫法倒是挺少見的,似乎是用炭黑一類的工具。
至於這其他的內容麼……
「你這圖上所示,無非就是將被洪水衝垮的堤段重新修復,也無甚特別。」宋眠搖搖頭,將草圖遞還,就要離去。
趙思成跟上兩步,「大人,重修堤壩,重點在於材料的選擇和總量,不能僅以砂土填充,還需加入竹條等材料加固。」
趙思成捧著圖紙,給宋眠指出自己標記的填充位置。
宋眠這才停下腳步,心想一個書院的學生,能想到這點,倒是有些難得。
「你叫什麼名字?」宋眠重新審視他一番。
「學生趙思成。」趙思成上前一步,堅定地說,「學生對於水利堤壩的修繕略有了解,希望能為大人分憂。」
難得遇到一個書院的學生懂這些,宋眠也生了幾分興趣,點點頭道:「那好吧,本官正要前往堤上考察,你便跟來一起吧。」
興許是老天見憐,龍安縣持續了三個月的大雨終於漸漸停息了。
經過宋眠這幾日的處理,徭役們已經將砂石裝在麻袋裡,一袋袋的砂石和竹條等材料填補進了潰決的堤口,這才勉強封住了水流。
宋眠帶著趙思成,身後還跟著錢主簿,三人登上高地遠眺水情。
如今洛江的口子勉強封住了,接下來要做的是將淹了農田的水引流到別處去。
趙思成道:「大人,學生前來龍安縣的路上曾經觀察過,南邊不遠處還有一條水道,地勢更低,我們可以疏通路段,將水引流到那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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