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個和尚法號靜水。
萬物無常,惟道永恆。
「不是和尚嗎,為什麼說『道』永恆?」
沽珈山不大,山裡的事情,陳娥基本都知道:「這小廟,哪裡來的那麼多規矩?古時候三教合一鬧得凶,這些小和尚自己琢磨那些大道理,自然而然也就不分那麼多了。」
外面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靜水卻像沒聽到一樣,跪在蒲團上,「咚咚咚」敲著木魚。
陳峰清了清嗓子:「小師傅,勞駕問個路。」
木魚聲緩緩停下,靜水起身,朝陳峰行了個禮:「阿彌陀佛。施主是否想問岳豐往哪裡去了?」
「正是。」
想必這幾天,岳豐的父母托人打聽了不少。
靜水指向左邊上山的一條路:「往那邊去了,沒下來過。」
「多謝小師傅。」
一行人又聽師傅的指路,往左邊的小路走。
這邊往上的路走的人更少,路上鋪滿了腐敗的落葉,走起來「嘎吱」「哧溜」聲響個不停,讓林伽儀不禁想到石磨碾碎骨頭的聲音。
鄧家小子們又開始談論黃家賓館遇害那人的事情。
「那人聽說還沒找到兇手,家屬來了不同意解剖,屍體就那麼凍在殯儀館裡,燒也燒不得。」
「警方都是飯桶嗎,怎麼還沒線索?」
「局裡那幾個,哪個不是來攢點經驗的?等到時間了,拍拍屁股調回市里,那官職,噌噌噌往上漲,誰在乎你這小地方的幾條人命?」
「那個查警官不是挺能幹的嗎?」
「裝裝樣子罷了。就前天,賣鞭炮的鄧叔還看見他大晚上開警車帶妹子兜風呢,誰知道車開到哪裡去了。」
前天,開警車……那不是林伽儀嗎?
林伽儀看了一眼三人,沒作聲。
解釋了也是白解釋,還給他們添了樂子。
陳峰走得累了:「這再往上走就是天坑了,沽珈山里哪裡來的河給他釣魚?總不能是掉天坑裡去了吧?」
林伽儀心裡咯噔一聲。
昨天她才來過天坑。如果岳豐真的掉天坑裡了,她的嫌疑很大。
林伽儀看著陰沉的天。
昨晚上下了一夜暴雨,這路上的痕跡都被沖刷得一乾二淨,林伽儀也沒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跡,應該不至於懷疑到她身上吧?
「不好說。」鄧老大神秘兮兮道,「上個月我吃酒遇到個算命的瞎子,他說我們這天坑邪得很,不是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