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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門前灑著遍地月光,像潑了一地的冷水,鞋底都觸得到些涼意。不敢打燈籠,全憑這片月光走到晚鳳居門前,聽見時修在哪裡悄聲喊。她四下里搜尋半晌沒看見,還是時修走來拉她,將她拉到牆根底下一簇夾竹桃後頭藏身。

旁邊不遠就是那顆紅楓樹,華蓋一般斜撐出去,直蓋到小路那邊,兩個人蹲在叢中,緊緊將樹底下盯著,半晌不見什麼鬼影。

西屏因問:「你昨日聽見是幾時唱的?」

「紅藥來叫我醒我時,還不到四更天。」

此刻才近三更,她想到還有個把時辰好等,業已覺得腿麻了,索性摸出帕子鋪在草上,坐下去。時修見她坐,也要坐,屁股還沒挨著地,她就瞪著眼拽他一下,「髒不髒?」

他嘿嘿一笑,自己是不嫌。她又摸出條帕子來給他鋪上,這才允許他坐下。

時修湊來問:「您渾身上下到底藏了多少帕子?」

「你管我的?」她翻了記白眼。

想到那一年夏天,時修總是滿頭汗,隨便捏著袖子揩,她很是看不慣,卻因為不熟,沒好理他什麼。後來揀了空子,絞了許多碎布送給顧兒,婉轉叫她送給時修。

時修收到也沒使用,覺得她是辱他姚家貧寒,才將那些用不上的殘布像賞下人似的打賞他,還怨他娘,「什麼東西您都肯拿回家。」

顧兒當下便揍了他一頓,當然是揍給姚淳看的,也是說給姚淳聽,「就你清高!那是我親爹,我吃他的拿他的是天經地義!」

他把這頓打都暗暗記在西屏頭上,下次再到外祖家去,誆她爬上一座險峻的太湖石假山上,再狠心撇下她獨自下去,躲在暗處看她干著急。她試了幾回還是不敢下來,日頭又大,曬得人又急又躁,最後坐在石頭上哭了。他再桀驁地走出去,要挾她喊他一聲「哥哥」才肯去攙她下來。

西屏先不肯,「我叫你哥哥,豈不亂了輩分了?老爹爹知道,看不揍你!」

「那好,那你就在上頭曬著吧,早晚曬成乾屍。」

西屏僵持了一會,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不清爽,不能忍受,忖度著好漢不吃眼前虧,勉勉強強叫了他一聲「哥哥」。

他藉故聽不見,逼著她連叫了好幾聲,這才志得意滿地上去攙她。從此西屏真厭他了,存心要辱他,逮著機會就罵他「髒貓」,那些日子裡,他洗澡洗得險些搓下來一層皮肉。

原來從小就為她痛過,後來長大,再沒有哪個女人讓他痛過,所以他對她們,往往是轉背就忘了。看來疼痛才是使記憶深刻的絕佳方式。

人家說男人是賤皮子,看來這話也有幾分道理,他翛翛然想著,眼睛睞過去,見西屏裡頭穿著煙紫色橫胸,下穿同色裙,外照緋紅紗衫,只怕她涼,便將自己的湖色紗氅脫下來給她。

層層紗衣堆在她身上,難得又是如此鮮亮的顏色,簡直是活化的花妖。他不由得盯著她的側臉看,那一簾卷翹的睫毛被月光投下淡淡的影在眼瞼下,靈峭的鼻峰,豐腴小巧的嘴唇,像兩片禁.地。

他咽了咽喉頭,忽然按抑不住,湊過臉去親在她嘴巴上,怕她反應過來打他,很快就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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