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修正是藉故嚇她,「誆騙那些良家婦人,難道你就沒費什麼口才?你不單是私做虔婆,還略賣良人,罪加一等!」
焦盈盈慌得連磕頭,「大人,我,我——」說著看看西屏,也顧不得她是不是姜家人了,先澄清自己要緊,「這泰興縣,連縣太爺也和他們姜家關係匪淺,大爺既吩咐我,我敢不按他說的辦麼?」
西屏從話里聽出來,這焦盈盈和姜俞生也並沒有多大的情分,也難怪,說是說是他的外宅,可他把這裡不過當個便宜的淫.窩,她又能待他有幾分情重?眼下又受時修一嚇,不怕她不說實話。
因而她喬裝好人,將焦盈盈和和氣氣地攙起來,「姑娘別慌張,他不是教坊司的人,本不管這些事。只要姑娘肯對他說實話,別的他才懶得理論。」
焦盈盈適才放得鬆快了些,小心翼翼窺著時修,生怕他又再變臉,「可是姜大爺在外犯了什麼事?大爺常說他們姜家在朝廷有不少關係,到底是什麼天大的事,竟然追究到這裡來了。」
「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案子。」時修轉為一笑,搖撼著扇柄,指了指榻上,「姑娘請坐下說話,否則我們做客的,倒不好意思了。」
焦盈盈稍作踟躕,只好坐下,神色仍是小心翼翼。
「姑娘可曉得姜家三年前出了樁人命?」
「是說姜家的五小姐吧?」焦盈盈點頭,「我聽說過一些。」
「聽姜俞生說的?」
那焦盈盈卻搖頭,「不是,我可不敢問他,一問他他就要罵人,是我爹在外頭聽人說的。」
西屏與時修相看一眼,問道:「大爺為什麼要罵你呢?」
「不知道,有一次我多嘴問了他一句,他就臉色大變,還打了我一巴掌,叫我不許再提這事。我也覺得奇怪,從前也沒聽他說他們兄妹間感情如此深厚,連說也說不得。反正不干我的事,從此我也不問了。」
時修道:「那姜家三年前——噢,就是五姑娘死前大約兩月,姜家曾失過一次大火,你可聽說過?」
「這事我記得!」焦盈盈稍一想便連連點頭,「失火那天,大爺在這裡吃的晚飯,吃了些酒,那時候天色有些晚了,我想他該是要睡在這裡,誰知他又鬧著要回家去。因他吃得半醉,我爹不放心他騎馬,還在這裡擔心得睡不著覺。誰知半夜三更的,大爺又回來了,我爹這才放心睡下。」
「他為什麼又半夜三更回來,你沒問過?」
「當時我就問過,他就說家裡有間房子起了火,吵吵嚷嚷的,在家睡不好,就又回來了。」
事情明了,西屏見她知無不言,便又笑問:「那姑娘又是怎麼聽大爺說起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