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還是少爺聰明,一眼就識破了騙子的把戲。」
孫元茂滿意地哼了哼,對小廝的吹捧很是受用。
「要不我怎麼能是少爺呢,走快點,忙完了還能趁早去小院。」
「好嘞。」小廝狗腿的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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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程雪推開窗子,望向水洗過的晴朗天空,用力吸了口氣。
可惜她已經聞不到空氣中清香的露水味了,略有遺憾的搖搖頭後,程雪忽地想到什麼,低頭用力聞聞自己的身上。
同樣什麼都聞不到,程雪卻不敢放鬆,拿出自己調好的香水往身上噴了噴,噴得衣服上大片大片的水漬才停手。
程雪記得上輩子她還嘲笑過薛厄身上的香水味,眼下身體腐爛的換做是她,一想到別人可能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腐臭味,只希望香水味再弄些才好。
薛厄打著哈欠走出睡房的門,立即被香水味嗆得咳嗽。
程雪心虛的揮手將身上的氣味往窗外扇了扇,不等薛厄開口,先發制人地問道。
「你不是說城南當鋪的孫家會自己送上門嗎?怎麼不該來的來了這麼多,該來的卻一直沒來?」
「是啊,早就該來了,做賊哪有不心虛的。」薛厄隨後應道,坐在桌邊咕嚕嚕的喝了半壺茶水,才覺得清醒些。
薛厄看向今天的早餐,幾個還沒有拳頭大的干饅頭,一疊清炒的小菜,雖然賣相不錯,但味道不用嘗也知道淡的跟水似得。
沒辦法,自從程雪失去味覺之後,她做菜也總是在齁咸和沒味道之間來回徘徊,薛厄又不想做飯,只好妥協的讓程雪別放鹽了。
薛厄寧可嘴巴淡的沒味,也不像鹹的發苦。
不過……薛厄用筷子夾起菜葉,眼神頗為嫌棄的望向程雪。
「菜怎麼越來越素了。」
「沒有錢啊」程雪理直氣壯道:「你說是幫人驅邪,但收的錢全給那些死去的人家屬了,咱倆花的可都是鄭夏花的錢,坐吃山空怎麼行。」
說到這事程雪就氣,程雪還以為薛厄讓他發紙錢是忽悠人呢,沒想到那些人家竟然都真鬧過鬼。
能被拐賣的都是可憐姑娘,被搓磨致死後還要被薛厄這個臭不要臉的拿紙錢賄賂家屬好放過仇人。
看著一個個上門的人面獸行的臉,程雪只想磨刀霍霍。
更讓程雪擔心的是鄭夏花,根據帳本上查到的人家,除了日期最近幾家的被拐賣的女子還活著,能被她救回來送回家之外,其餘的全都死了。
而鄭夏花已經失蹤了一年多了。
可薛厄不緊不慢的一手收銀子另一手送錢,絲毫不提找鄭夏花的事。
程雪心裡急得不行。
從許欄勾的帳本上懷疑鄭夏花可能是被拐到城南當鋪的孫家,她去灑紙錢的時候特地將孫家留到最後一家,就為了余富的時間尋找鄭夏花。
但是其他人家還能或多或少的看出些可疑的蹤跡,孫家卻是什麼都沒有,更別提找鄭夏花了,仿佛孫家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鄭夏花這個人似得。
程雪回來就和薛厄說了她的疑惑,薛厄卻早有預料般的點點頭,任她怎麼追問也不告訴她到底怎麼回事。
問多了就是那句,「以你腐爛成渣的腦子,我根本沒辦法和你解釋清楚。」
夠了!她不想再被人提醒她內里已經爛成什麼樣。
程雪鼓著臉,賭氣的瞪向薛厄,不用說話也能表達出她的埋怨。
薛厄嗤笑一聲,剛要說點什麼,忽地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你是不是忘了個人?」
程雪以為薛厄又要轉移話題,警惕地問:「誰?」
「你的好弟弟啊,你不會不知道吧,那天你把程大郎送回家後,他家人並沒有見到他。一個活蹦亂跳的大孩子又能跑哪去了呢……」
薛厄揮手往自己的頸前一划,很是無辜又極不負責任的說道。
「程大郎該不會死了吧。」
第92章 傻子不傻14 程大郎的成長。
大片大片的田地旁總是會單獨出現一個又高又大的房子, 這是此地特有的習俗。
此地百姓多以種田為生,因此對掌管土地的土地公土地婆格外虔誠。
每戶都在自家的田地旁建了個幾乎可容納收割所有穀子的大倉庫,每到秋收季節, 連續忙碌的收割後,並不記著拉走去賣, 而是先存放在倉庫內,讓土地公土地婆先想用, 以求土地公土地婆能讓來年的土地更加肥沃, 農作物生長的更加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