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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語下來,曲明要被嚇癱了。

他立即一個頭磕到了地上,說道:「殿下息怒,臣這便去捉拿張鑫昌,還望殿下不要告到郡守那裡。」

這件事一旦捅到郡守那裡,他這縣丞是別想當了。

可抓了張鑫昌,他這縣丞也坐不穩,反正左右就是個死。

一時間曲明為難的跪在那裡,去不是,不去也不是。

周疏寧沖姜放擠了擠眼睛,姐弟倆相視一笑,心道這事兒多半是要成。

不過做戲還要做全套,如果不是想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周疏寧也不會走這一遭。

他緩緩嘆了口氣,上前扶起了曲明,哽咽道:「曲大人勿怪,若非走投無路,婦人也不會將這件事上告。那張鑫昌欺人太甚,明知我是太子遺孀,還這樣對我。皇上對我網開一面,仍有舐犢之情,為何一個鄉紳會欺我至此?」

曲明擦著臉上的冷汗,附和道:「殿下說的是,您說的是。」

周疏寧又道:「曲大人的顧慮我也知道,您是擔心處理了張鑫昌,會被他背後之人牽怒吧?其實大人,這件事仍有兩全之道。」

曲明一聽,立即問道:「哦?什麼兩全之道?」

周疏寧低聲在曲明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曲明的表情一開始是迷茫,後來變的佩服。

最後對周疏寧深深一揖,由衷道:「太子妃殿下真是大才,不愧為京城第一才女之名,下官佩服至極。」

東方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張家大宅,張鑫昌一身大紅喜袍,裝模作樣的來到了洞房。

口中念念有詞道:「小美人,我來啦!」

結果一揭蓋頭,一張菊花老臉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嚇的張鑫昌瞬間跌坐到了地上,後退兩步顫抖著手指道:「你你你你,這這這這……這罪太子的口味為何如此這般的……讓人難以捉摸?」

與此同時,十幾名衙役宣讀著皇帝的聖旨,飛快的跑遍了整個西營縣的大街小巷,結尾都會帶上一句:「縣丞曲大人感念周氏忠貞,特為罪太子遺孀設立貞潔牌坊一道。望罪太子遺孀勿忘陛下旨意,替罪太子及周氏一族靜思己過!感念隆恩!」

簡短的幾句話,一方面撇清了自己的關係,另一方面表明了聖旨的存在。

只是這樣一來,周疏寧是罪太子妃的事,整個北疆可就傳遍了。

非但那姓張的財主不敢再動他,就連驍王也得掂量一下,因為周疏寧的手上有那兩道聖旨。

哪怕他是親王,皇帝最寵愛的兒子,也不可能犯下這欺君僭越之罪。

而且曲明辦事兒是真的周全又利索,不過一個上午的功夫,整個雁回鎮的大街小巷全都開始傳訟這位太子妃的事跡。

甚至還有說書先生支了個攤子,在人來人往的鬧事茶棚前敲下醒目,對這位落罪太子妃的故事娓娓道來,吸引了一大票的聽眾。

茶棚角落裡,周疏寧也正一臉瞧熱鬧的態度點了一壺好茶準備聽聽自己剛剛寫的新鮮出爐的民間小故事。

好巧不巧,已經到達雁回鎮的前太子長孫清明趕著馬車恰好停在了說書先生的攤子前,便聽那說書人說道:「說起來這位太子妃,還真是位忠貞烈女!與前太子殿下的感情,也是如膠似漆!」

長孫清明旋即打了個哆嗦,以為自己聽錯了,便停下來繼續聽了下去:「罪太子長孫清明以謀反罪論處,這位太子妃卻依然不離不棄,此等烈婦真是可歌可泣,天地共鑒!」

長孫清明:。。。。。。

那位和他訂了婚的周家嫡女,對他不離不棄,如膠似漆?

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與周家嫡女確實有過婚約,但他二人頂多只見過三五次。

別說什麼如膠似漆,大概也就只到互相認識的地步。

那說書人卻十分誇張:「周疏窈姑娘兩眼含羞帶怯,就這樣撲進了前太子長孫清明的懷中!太子亦是抱住了懷中嬌弱無力的太子妃,兩人在幽深的竹林里互相傾訴著衷腸。」

長孫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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