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寧道:「當然,你不是隔壁那位少爺嗎?你腰上這個荷包,昨天那位老伯過來拿吃的的時候腰上了別了個一模一樣的。」
長孫清明:???
這位太子殿下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只覺得非常奇怪,她不是說自己是太子妃嗎,但看她這個表現,卻仿佛並不認識自己?
長孫清明卻並未聲張,只想試探一番自己這位準太子妃到底是怎麼回事,便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正是在下,冒昧打擾到小姐,實在抱歉。」
周疏寧冷聲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潛入驍御營?能瞞過我那當兵的表弟,也算你有些本事。可惜你不知我天生嗅覺異於常人,自己臥房裡多了個男人怎會聞不出來?」
長孫清明瞭然,心道難怪,他的避氣功法從來沒有人破解過。
氣味這件事,確實無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屬氣息。
周疏寧方才回來的時候,嗅到的就是一陣若有似無的龍涎香,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才用得起的香。
再加上這四里八村,在藉的成年男子全部被抓去打仗了,只有可能是這個隔壁暫住的外鄉人。
長孫清明想了想,回答道:「我與驍王有仇,潛進他的營帳是為了偷他的驍王大印。小姐怕了嗎?不如現在就把我交給驍王,說不定還能給你表弟換功名利祿。」
他剛剛躲在床底下可是偷聽了好一陣子的郎情妾意,原來他這位太子妃,竟然這樣招男人喜歡呢?
誰料周疏寧卻呸了一聲,義憤填膺道:「那驍王與我更是有殺夫之仇!我與他不共戴天,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既然你也與驍王有仇,那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走吧!我不與你為難。」
被殺的夫君長孫清明:……你確定?
你夫我就站在你面前,但你並不認識我。
他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長孫清明對眼前這女人開始產生了興趣,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太子妃,卻認不出太子。
她有什麼秘密,或者有什麼陰謀?
這樣想著,長孫清明道:「方才多謝小姐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小姐在前面攔著,我恐怕就要被驍御營的人帶走了。」
周疏寧道:「我那床底下根本藏不下一個人,公子怕是有縮骨的功夫在身上吧!」
這回周疏寧猜對了,長孫清明在縮骨易容一道上頗有建樹。
他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不但會做事,而且聰明,是頗有幾分心機在身上的。
也沒有隱瞞,直截了當道:「是,讓小姐受驚了,是我的錯。」
周疏寧冷冷哼了一聲:「倒也不必道歉,既然脫險了,你就走吧!我這裡殘羹冷炙,就不留閣下吃飯了。」
他覺得這人深藏不露,而且功夫高不可測,怕是會生出事端。
本來他自己的秘密就夠多了,不想再多一個來讓本就一團亂麻的現狀變的更亂。
對方倒也沒賴著不走,只是臨行前多說了一句:「我就住在隔壁,姑娘有什麼事兒都可以來找我。在下姓夏名卿,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周疏寧心道你這身份不明之人,我才不想和你後會有期。
今天救你是看在我們同與驍王為敵的份上,後面還希望你自覺點,能離我多遠就離多遠。
微雨的腳步聲漸漸傳來,長孫清明一個輕身便翻窗而去。
夜色里,他的身形像極了一隻靈活的黑豹,轉眼便消失在牆頭上。
周疏寧:……隔壁住著這樣一個人物,還真是讓人心裡不踏實。
微雨的抱怨聲拉回了他的思緒:「就這點東西,忙活了大半個晚上。少爺,您看看還缺什麼不缺?」
周疏寧清點了一下東西,表揚道:「做的不錯,不過今天你可能要熬個夜了,給少爺我打個下手。」
微雨道:「是少爺,您這是要做什麼?」
周疏寧單手托起一塊硫磺,答道:「鞭炮。」
微雨問:「何為鞭炮?」
周疏寧笑笑,只道:「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便將硫磺細細的用小藥碾碾成了粉末狀,又讓微雨仔仔細細的稱量各個成分的重量。
再小心翼翼的將它們混合,包入卷好的紅色紙筒中。
周疏寧回憶著爺爺教他做土鞭炮時的步驟,一步一步的做出了一個二踢腳。
他整了整引信,對微雨道:「走,丫頭,跟少爺去試試它的威力。」
微雨快好奇死了,立即跟著少爺來到了院中,只見周疏寧點燃一根香,把二踢腳放於院中,再點燃引信。
不過數息,二踢腳轟然一聲炸響,朝著天際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