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寧抬手攏了攏髮髻,點頭道:「那倒是,沒幾個男人有我家夫君的胸懷。」
長孫清明:……不要一言不合就提夫君,造謠可恥你知道嗎?
好在周疏寧也沒多說,只道:「別愣著了,今天我有好多事要做,先去一趟田裡,再去一趟村尾小木匠那裡。」
長孫清明應了一聲,輕揮鞭子,朝北郊田區趕去。
田區里也是一派忙碌的景象,關內侯讓周疏寧不要客氣,他的人隨便使喚。
周疏寧自然也沒跟他客氣,把閒置的田地全都種上了旱稻和黍。
這兩樣是如今大晏百姓的主食作物,還種了一些常見蔬菜,總之就是不能有一塊閒置的田地。
長孫清明把馬車趕到上次那塊插了土豆秧苗的田地前,周疏寧立即跳下馬上,動作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他幾步走到了地頭,遠遠的便哇了一聲:「一夜之間就有了生機,春天還真是萬物復甦的季節。」
其實古代的北疆和人們想像中的極北之地是不一樣的,真正算起來,應該也就是北京到河北那一塊。
古代人們除了中原地區外,其餘的地方都是偏遠苦寒之地。
包括嶺南,又被稱為南蠻,北疆叫北狄,還有西戎和東夷這樣的稱呼。
不過是因為氣候條件差,不適宜人類生存,古代基建又不好,故此而得名。
直到後來的大明,朱家軍入駐北京,這才有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說法。
周疏寧脫了鞋襪下地,細細的觀察著每一株秧苗,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活了十之八九,比我預想中好多了!」
土豆這個東西長的快,只要生了根發了芽,不出百日便能收穫。
這個東西又能當主食又能當菜吃,只要種成功了,說它能解決北疆的溫飽問題,一點都不為過!
而且三個月後正值盛夏,土豆再發一次芽,還能再收一季!
周疏寧算盤打的非常好,到時候收穫了土豆,除了個兒小不出芽的,全都用來當做塊莖種子,這樣一來又能收穫一季。
長孫清明在地頭上看著他越發明媚的一張笑臉,突然覺得自己對女子的印象是不是真的偏頗了。
他遠遠的喊了一聲:「周疏窈。」
周疏寧皺了皺眉,不喜歡別人這樣稱呼他。
便聽長孫清明說道:「我收回我剛剛的話,女子確實不需要嬌柔做作這一種情態。你這種的……也非常好!」
周疏寧的眉心皺的更深了,心道你他娘的可千萬別學姜放啊!
這樣想著,他立即踢起一腳土坷垃,朝長孫清明踢去,同時大聲喊道:「老娘好不好還用你小子貼標籤下評語?請不要物化女性,也不要……用你的男性凝視角度來看待女人!」
心裡卻千呼萬喚,一個姜放就夠我受的了,再來一個老娘可受不了啊!
只要他表現的出格一些,那些男人應該就會離他遠一些的吧?
畢竟……這個世界的審美都是美嬌娘,和他這種糙漢子標準是相悖的。
長孫清明卻十分輕巧的躲過了他用腳丟過來的土坷垃,調笑道:「娘子好腳力,確實與眾不同。」
周疏寧:……
他隨手抄起一把土,團巴團巴就要往對方身上丟。
長孫清明無語了:「開個玩笑,你還真砸?」
話音未落,泥巴團啪的一聲在車門上應聲碎裂,同時傳來周疏寧得意洋洋的聲音:「登徒浪子。」
長孫清明無奈了,你是我訂了婚的妻子,在你口中我們還早已肌膚相親過,怎麼現在調戲兩句都不讓了?
他懶洋洋的倚在車門上,一臉閒適的又躲過周疏寧的一個泥糰子,閒閒道:「周姑娘再耽誤下去,太陽可就下山了。荒田野地,孤男寡女,這是不是不太合適?」
周疏寧:……
他起身拍了拍腳上的泥土,重新套上鞋襪,說道:「懶得跟你一般見識,走吧,去村尾小木匠家。」
說完他爬上車,長孫清明便揮了揮馬鞭,馬兒便甩起四蹄朝阿木家的方向走去。
阿木家沒有院牆,偌大的院子裡堆滿了破爛木頭並一些報廢了的邊角料。
周疏寧喊了一聲:「阿木在不在家?」
院子裡靜悄悄,一點動靜都沒有,周疏寧又喊了一聲:「阿木,我讓你做的紡車做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