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寧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我那丫頭呢?」
長孫清明無語道:「可別提你那丫頭了,見血就暈現在還沒醒過來。丫頭是個忠誠的,就是皮太脆。」
周疏寧也是沒想到,微雨竟然暈血。
好在這夏卿看上去和姜放一樣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否則……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這特麼怎麼也不能被認成是平胸吧?
我明明就是個男的啊!
罷了,沒露餡兒就是好事兒。
周疏寧又問:「查出來是誰要殺我嗎?」
長孫清明搖了搖頭,當時只有他一個人,那些人見打不過就跑了。
其實他隱隱有猜測,會不會是自己連累了她,畢竟她是太子遺妃,可能會有人殺之而後快。
但她區區一個弱女子,沒有任何勢力,周大人也已經被奪了職,這些人連她都不肯放過嗎?
周疏寧的心裡卻早已有了數,他知道是誰動的手。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吳氏欲殺他而後快。
也是自己當時少說了一句,吳氏以為殺了自己,她女兒的事就能瞞天過海永遠不被人知道了。
周疏寧心裡冷笑著,看來還是自己太仁慈了,讓吳氏覺得她可以拿捏自己的生死了。
他心裡計劃著,又對長孫清明道:「夏護院,今日之事辛苦你了。但孤男寡女,不好共處一室。我眼下也沒事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長孫清明挑了挑眉,問道:「怎麼?用完了就趕走?太子妃殿下好生沒良心。」
周疏寧:……你他媽陰陽怪氣個蛋蛋!
表面上卻仍是好聲好氣的說道:「怎麼會,今日之事真是多謝夏護院了。若不是你,我和微雨肯定要命喪賊人之手。小女子無以為報,……來日方長,說不定夏護院也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小女子在所不惜。」
長孫清明道:「哦,不是應該是小女子無以為報,願以身相許嗎?」
周疏寧:……這他娘的不是金庸爺爺的梗嗎?
長孫清明見他躺在那裡臉一陣綠一陣白,怕把他氣出個好歹來,隨即又道:「你歇著吧,我對你這個小女子還真不感興趣。有事可晃此鈴,我能聽見。」
說完他朝周疏寧丟過去一串銀鈴,銀鈴仿佛經過什麼特殊裝置的處理,左右搖晃並不會響,唯有在快速搖動的時候才會響起一陣蜂鳴般的響動。
周疏寧把那串銀鈴戴在了手上,對他道:「謝謝。」
這聲謝謝是真心的,夏卿這算是第二次救他,雖然他這個人嘴巴挺讓人討厭,人卻真心是個好人。
長孫清明沒再說什麼,轉身便去翻窗,趁著他身子還沒翻出去,周疏寧又補充了一句:「待我身體大好,給你做一桌好的答謝。」
後面是長孫清明一聲冷哼,大概對他這一桌好飯菜表達了不屑一顧的意思。
第二天周疏寧果然開始發燒,應該是中毒的排異反應。
在床上躺了四五天,才總算大好。
他身體一好便給京城母親送了一封急信,並附帶一曲《古剎芳魂》,讓她交給京城最紅的曲藝班子去唱。
大概故事就是一名官家女子犯了罪,找了貧家女替罪,自己則藏進了寺廟裡。
這跟原著里的情節一模一樣,原主代替嫡姐去流放,嫡姐周疏窈則藏進了京城南郊的某個私家廟宇。
說是私家廟宇,也不過是官宦人家造來郊遊玩耍的。
供一兩尊佛像,權當是有了供奉。
此時的周疏窈一身素色衣衫,眼中含著似霧似煙的一泡淚水,正素手拂琴,琴音裊裊傳入山林中,如訴又如泣。
丫鬟桃紅捧來一杯香茗,周疏窈卻無心品茶,只是停了拂琴的動作,輕輕咳了聲才道:「紅顏薄命,自古都是如此。」
另外一名丫鬟柳綠又捧來糕點,小聲寬慰道:「大小姐千萬別傷了身子,眼下難是難了些,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憑小姐的美貌,他日改頭換面,定能重獲傾城之名。」
桃紅也跟著附和:「就是就是,小姐的才情,哪是外面那些庸脂俗粉能比得了的?您能第一次被選為太子妃,誰說就不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周疏窈立即制止道:「桃紅慎言,這種話哪是能隨便說的?」
桃紅捂了捂自己的嘴,俏皮道:「呸呸呸,小姐的美貌和才情,怎麼能拿來跟那些不入流的東西比。都是桃紅笨嘴拙舌,惹小姐不高興了。」
周疏窈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眼神也漸漸堅定了起來,說道:「我自然不會這麼消沉下去,明日你們便隨我下山,戴上圍帽,去流民營懸壺施藥。」
她其實早就有計劃,事情已經過去幾個月了,她確實該下山重新給自己造勢了。
而且她有一個極好的重回京城的機會,她必須要把握好那個機會,但前提是……在北疆假扮她的周疏寧必須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