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明白,想要練成這樣的功夫,必定自小吃過不少苦頭。
想必這夏卿大概也是個苦命之人,好不容易攀上太子這個高枝,誰料太子卻是個短命鬼。
周疏寧這樣想著,便躺到床上睡了。
第二天,微雨歡天喜地的把他叫醒,和他講述著外面的八卦:「少爺你是不知道,咱們寧安酒樓昨天火了!現在到處都在議論,說您獨創的炒菜和酒樓真的別具一格。但是北疆葷油太貴了,一般百姓吃不起。像那樣的酒樓,也只有往來行商的貴客們能吃得起了……」
周疏寧早晨還沒睡醒,就被微雨念念叨叨沒完沒了一通。
但聽微雨說完,周疏寧瞬間也明白了,普通百姓確實是吃不起豬油的。
他們一年到頭能吃上一頓肉就不錯了,多數人都在吃糠咽菜。
這個時段的古人,能活到五六十歲就算正常死亡,極少能有活到六七十歲的,要麼就說人生七十古來稀。
這跟他們的醫療資源和飲食結構有很大的關係,嚴重營養不良,怎麼可能長壽得了呢?
周疏寧想到這裡,便對微雨道:「前些日子我讓你收花生,現在收的怎麼樣了?」
微雨答:「收了收了,收了有幾百斤,都在小倉庫里放著呢。」
花生比黃豆要貴一些,大約六到七文一斤。
而一斤花生油,則需要三斤左右的花生榨出來。
這樣的話,一斤花生油就要賣二十多文才有得賺。
不過相較於豬肉,花生油就便宜多了,這個架空的時代一斤豬肉就算便宜的時候也要三十五到四十文一斤。
周疏寧道:「那真是太好了,以後咱們炒菜可以不用只用葷油了,也可以推廣一下花生油和豆油這類植物油。」
微雨不解道:「花生油?少爺,花生還能做油呢?」
周疏寧又點了點微雨的額頭,說道:「能不能做油,少爺今天給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最近院子裡的小餐館只留了三個人,其餘人都去了豆腐廠或酒樓幫忙。
好在這邊客流量不多,三個人閒時還能做點別的。
周疏寧便讓人把花生抬出了兩大麻袋,讓這三人把它們剝成花生米。
三個人足足剝了一上午,才勉強剝了百餘斤花生出來。
接下來便是炒制花生了,將花生米倒進鍋里反覆烘炒,直到烤至顏色微黃花生米一碾就掉就差不多可以了。
炒完花生後再將花生晾乾,晾乾後用石磨碾成粉狀。
接下來便是軋胚、蒸胚,這一過程是為了保證出油率。
因為周疏寧小時候鄰居家是開油坊的,他從小見慣了花生油的壓榨過程。
只是古代的工具沒有他那個時候用起來科技含量高,都是最原始的壓榨工具。
比如最後一道的壓榨工續,是將制好的餅胚豎向疊放在一起,再用幾根橫樑固定住,留一個可供工具壓榨的空間,再用榔頭用力的去捶打餅胚,利用捶打的壓力將油脂從花生餅胚中擠壓出來。
這個過程非常消耗體力,哪怕周疏寧是個男人,但由於他的體型和體力過於戰五渣,只壓榨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便敗下陣來。
看著用來拉油的油盆里一盆底的油脂,周疏寧擺手招呼微雨:「咱們豆腐坊……有沒有天生神力的人?」
微雨苦思冥想,說道:「咱們豆腐坊都是女子,我一時間還真想不到有天生神力的人。」
周疏寧嘖了一聲,卻聽到門口傳來夏卿的聲音:「何必捨近求遠?我來幫你吧!」
周疏寧招了招手,指了指木榔頭,說道:「你來吧!」
對於長孫清明來說,這種事並不算什麼,他只是幾個來回的用力,周疏寧便見花生油如流水般嘩啦啦流了下來。
他目瞪口呆的看向長孫清明,一臉不可思議道:「夏卿,你還真有兩下子!這也太厲……嘶……」
見周疏寧露出痛苦之色,微雨和長孫清明同時問出口:「你這是怎麼了?」
微雨立即上前扶住周疏寧,一看到他肩膀上的血嘖,立即皺眉道:「糟糕,傷口裂開了。」
長孫清明的表情也變的沉冷下來,說道:「明知道自己身上有傷還做那麼重的力氣活兒,是生怕自己傷好的快嗎?」
周疏寧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心道我也沒想到它還能裂開。
長孫清明立即扔了錘頭,起身把他打橫抱了起來,便朝房間裡走去。
微雨:???!!!
啊啊啊啊不要啊,夏公子你這樣抱我們家少爺是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