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煜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皇后:「你向來孝順,今日這是怎麼了?母后和言暖一樣,都篤信佛教。你說簽文之事是迷信,是不是連朕也是迷信了?」
皇后立即跪到了皇帝的面前,告罪道:「臣妾不敢,只是春獵一事,後宮眾姐妹盼了一整年。若是皇上親自為太后祝禱,那春獵的事……」
長孫煜重新拿起毛筆,在奏疏上畫了幾筆後才道:「春獵年年有,太后的六十整壽一生卻只有一次。傳令下去,今年的春獵……免了。」
皇后雖然心裡十分不滿,卻還是眼含喜色的說道:「是,皇上對太后的孝道真是感人肺腑,相信太后知道了也會非常高興的。」
長孫煜冷哼了一聲:「好了,你不用在這兒伺候了,朕想安靜一會兒。」
皇后盈盈福身應了一聲諾,便回了自己的中宮。
一回到宮裡,皇后便發怒摔了一個茶杯,眼中的冷意再也藏不住:「夏言暖,夏言暖!他的心裡,還是永遠只有夏言暖!」
貼身大宮女立即上前扶住他,一臉驚恐道:「皇后娘娘,小心隔牆有耳啊!」
皇后卻冷笑了一聲,說道:「我還怕什麼?夏言暖早就死了,連她的兒子都死無全屍!如今暉兒才是嫡長子,來日被立為儲君,她夏言暖連當太后的資格都沒有!」
大宮女左右張望著,吩咐心腹嬤嬤去外面守著,才小聲勸道:「皇后娘娘別忘了,現在還有驍王呢。驍王一直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您不可掉以輕心啊!」
皇后閉了閉眼睛,說道:「那驍王被罰去了北疆,如果這次皇上去春獵……分明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趙氏本來確實是忠於前皇后黎氏的,可是隨著趙皇后當權,母家坐大,再加上趙皇后生下子嫡子,趙氏的胃口就越來越大了。
有了皇子,她怎麼可能甘心繼續為他人做嫁衣裳?
這邊皇宮裡爭端四起,那邊周疏寧已經開始推廣花生油了:「比豬油便宜,但它的作用和豬油卻是一樣的。豬油要四十多文,但是花生油只要二十五文。怎麼樣?要不要嘗一下?」
神奇的是這次的推廣竟然沒讓他耗費太多的口舌,可能是從前他鼓搗出來的東西太受歡迎了,大家吃著用著也特別舒心,這次他的花生油一上新,便被大家一擁而上搶購了個乾淨。
周疏寧都驚呆了,他看著賣空了的馬車,問長孫清明:「我不是在做夢吧?竟然這麼快就賣光了?」
長孫清明也很意外:「你的油炸臭豆腐攤子都換成了花生油,許是他們吃著比葷油更好吃,一聽說你這邊在賣花生油就都來搶了。」
周疏寧點頭:「看來這就叫品牌效應,是時候統一字號了,你覺得叫寧安號怎麼樣?」
他叫周疏寧,還有個妹妹叫周疏安,是他母親取的名字。
其實穿越過來這麼長時間了,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現代人還是古代人了。
隨著他與原主記憶的重合,周疏寧甚至開始共情原主,憂心京城的母親和妹妹,以及死牢里的黎家人。
長孫清明應道:「字號好聽,有什麼寓意嗎?」
周疏寧心道有,但我不能告訴你,卻信口胡謅道:「寓意就是,希望世人安寧喜樂,不要再受戰亂的苦。」
長孫清明卻若有所思起來:「這世間戰亂在所難免,會有明主降世,讓百姓不再吃苦嗎?」
周疏寧嗤笑一聲:「想要不亂,除非大一統,否則永遠不可能消停。」
這本來只是周疏寧的一句戲言,某人卻聽到了心裡,仿佛一顆種子埋在了他的腦海中,只待春風化雨,就會長成一株參天大樹,再化為利矛,刺破這世間所有的黑暗與戰亂。
周疏寧看著今天賺的錢,說道:「收工!明日規劃,油坊!」
從豆腐廠到油坊,周疏寧邁出了第二步。
長孫清明牽起馬兒,剛要帶周疏寧從北郊田裡繞回西風村,就看到有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掌柜娘子,大事不好了,寧安酒樓出事了!」
周疏寧皺眉:「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來報信的是寧安酒樓的夥計,看得出他是匆忙跑來的,一頭一臉全是汗,先是把氣喘勻了,才對周疏寧道:「酒樓……死人了!」
周疏寧皺眉,轉頭看向長孫清明,長孫清明問道:「你說清楚一點,怎麼死人了?」
夥計繼續道:「今天中午有個客人來吃飯,點了我們的招牌菜麻婆豆腐,但是他吃完以後口吐白沫抽搐倒地,我們過去看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周疏寧聽罷只覺得奇怪:「麻婆豆腐吃死人?這是哪兒來的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