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宗儒沒好氣道:「還能怎麼辦?他回來是給太后辦壽宴的,回來就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別讓太后的壽宴出了紕漏。別說你我擔不起,連你吳家都得受連累!」
吳氏聽了氣就不打一處來,又開始哭訴:「我這是造了什麼孽,自從嫁進你周家的門,是一天好日子也沒過過啊!我不如……一頭撞死在石頭上算了!」
周宗儒被她嚎的頭疼,說道:「你能不能閉嘴?別喊了!再喊下去房頂要被你掀翻了!」
吳氏不喊了,轉而橫眉怒對著周宗儒:「當初若不是你色膽包天,非要娶那黎槿舒做側室,如今我們能受她連累?」
周宗儒被她給氣笑了:「你現在跟我說這些,當初是誰說黎槿舒做縣主的時候耀武揚威,等她過門非得殺殺她縣主的銳氣?」
吳氏被周宗儒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整個人都氣抖冷了。
周宗儒卻要氣死她不償命:「還有,你別一口一個庶子害的庶子害的。如果不是你讓他代替你自己的女兒去流放,如今我們能擔驚受怕這欺君之罪嗎?還不是你自己把事情做絕了!」
吳氏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周宗儒,拍著胸口道:「好,好啊!好你個周宗儒,窈兒可是你捧在手心含在嘴裡長大的寶貝疙瘩。如今……如今你卻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也是看透你了!明日,我便和窈兒一同去寺廟出家!」
提起長女,周宗儒終究還是不忍,終於把語氣放軟了道:「哎呀你就別鬧了,再鬧下去,全府上下都要看你笑話了!窈兒藏的好好的,你就別去給她增加風險了!」
府里關起門來鬧的雞飛狗跳,門外周疏寧的馬車卻已經等了半天。
牽馬的小太監一臉尷尬的說:「是不是……府里還不知道大小姐回來?」
周疏寧紅著眼圈兒道:「不是,罷了,他們本來也不想讓我回來。」
小太監瞬間想起了最近宮裡的一些傳言,他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周疏寧,隨即將馬牽到旁邊的拴馬樁上拴住,上前開始拍門。
裡面正在吵架的兩人聽到動靜後瞬間不吵了,周宗儒不耐煩的大聲問:「是誰在拍門?拍的後院都聽見了!」
立即有小丫頭來報:「回老爺,是……大小姐回來了,有宮裡的公公在敲門。」
周宗儒一聽是宮裡的公公在敲門,瞬間也沒有吵架的心思了,立即起身親自去開門迎接。
結果一打開門,小太監就一臉陰陽怪氣的說道:「喲,咱也是不懂,這周大人家大白天的關門閉戶是幾個意思?唉,咱們在皇上面前,也沒受到過這樣的冷遇,想不到進您周大人的家門,還吃上閉門羹了。」
周疏寧在後面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瞬間又擺出一副神傷黯然的模樣,心想這小太監真的太有趣了,本職陰陽師吧?
周宗儒立即賠禮道歉道:「對不住對不住,這不是……陛下讓我閉門思過,我這平日裡不敢出錯,謹遵陛下旨意這才白天也關上了門。」
小太監卻不給他台階下,繼續陰陽怪氣道:「喲,真的假的?我可是聽說了,前日周大人可是和丞相大人喝了一整夜的花酒。唉,我們這些人整日家在宮裡閒來無事就喜歡搬弄是非,大人您也別在意哈。」
周疏寧的心裡真的要笑翻天了,他忍笑忍的很痛苦,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周宗儒終於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臉關心的上前道:「窈兒……這是怎麼了?可是受了風寒?快來讓爹爹看看,你這些日子真是受苦了。」
周疏寧鎮定下來,清了清嗓子道:「不勞爹爹掛心,女兒一切都好。」
周宗儒點頭道:「那便好,那便好,你終於回家了,爹娘都很想你啊!」
周疏寧一臉冷漠,心道我就看著你演。
小太監也不陰陽怪氣了,反倒是站在那裡一臉嚴肅的說道:「傳皇上口諭。」
周宗儒立即恭恭敬敬的跪下,周疏寧也立即下了馬車,立在一邊。
小太監道:「准,前太子妃周疏窈回家探親,明日可為夏皇后進香,周大人千萬仔細著,不要出任何岔子。」
周宗儒點頭哈腰的應承著:「罪臣周宗儒接旨!」
小太監只是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什麼,便轉身走了。
周宗儒追在後面獻殷勤道:「公公進來喝杯茶吧?哦……這點茶錢您笑納。」
小太監卻一把攔了回去,嚴肅道:「周大人這是幾個意思?想讓咱們犯禁嗎?與其想這些歪門邪道,不如好好想想,你是怎麼落到如今這一步的。」
周宗儒不敢說話,心道我如果不是被太子連累,怎麼會落到如今這一步?
周疏寧卻已經在心裡裝點好了粉墨,準備好演戲了,便上前盈盈朝周宗儒福了福,說道:「爹爹,女兒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周宗儒瞬間打了個哆嗦,只覺得這個兒子打眼一看,竟跟女兒沒有任何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