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寧聽的一臉迷茫,問道:「戚先生不是……智囊嗎?怎麼又搞起玄學那一套來了?」
長孫清明解釋了一句:「欽天監監正薛青是戚先生的師弟,其實他的本職就是搞你口中所說的玄學的。」
周疏寧瞭然道:「原來如此,薛青……我想起來他是誰了。」
此人正是給周疏窈算出暗藏克夫命格的那個人,看樣子是皇后那邊的。
周疏寧問:「這麼說起來,戚先生是在和師弟鬥法了?」
長孫清明答:「他在認識我之前就在和薛青斗,只不過失敗了,薛青實力不俗,否則也不會當上欽天監的監正。」
周疏寧點頭,好奇道:「怎麼斗?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神鬼鬼的玄學嗎?」
戚安謙收了扇子,高深莫測道:「鬼神之說也不過是個代稱,用我們師門的說法來講,應該稱之為氣。人死後的氣為魂,惡人死後或者非正常死亡的人所化之氣便為邪氣。萬物皆有氣,包括國運,也是一團浩瀚之氣。玄門便是將這些氣收為己用,越高深的修士,所能控的氣便越多。拿我那師弟薛青為例,他其實是難得的奇才。入門便可控邪氣,三載便能將所有氣運看透。可惜……」
周疏寧就知道,後面會跟一個可惜。
單從這人為皇后賣命就可以看得出,他沒走正路。
周疏寧道:「所以,他是夥同皇后,讓大晏內亂嗎?」
戚安謙擺手道:「不是內亂,而是維持在一個紛爭不斷,卻又無法解決的局面。失地再收,便會是一個亂局。你可能不懂,他們的目的就是讓大晏四方受敵,卻又恰好在大晏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如活熊取膽,死不了,卻也不好過。
這件事長孫清明之前已經和周疏寧說過了,有人想讓四境亂,卻又不想讓它徹底亂起來。
維持在這樣一個平衡里,每年恰好有數以萬計的人死於戰亂,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達成某種目的。
周疏寧明白了,戚安謙就是長孫清明用來解決這件事的人之一,他問:「所以您眼下做的,只是讓四境維穩嗎?他們目的不也是讓四境不亂嗎?」
戚安謙擺了擺手:「不單單是維穩,他們目的也不是讓四境不亂。而是讓四境在他們所需要的範圍內亂,只有這樣,才能有源源不斷的邪氣供他們驅使。」
周疏寧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所以從前不論大晏怎麼努力,都無法將四境小國滅掉,實現大一統?這也是他們在從中作梗?」
戚安說嗯了一聲:「氣運這件事,玄之又玄,只要掌控好了,可以護佑四方百姓。若是生了邪念,則使生靈塗炭。」
周疏寧又問:「那使生靈塗炭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戚安謙贊了一句:「問的好,自然是有好處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們說壽元,一個人的壽元越高,他自身的氣越渾厚。壽元越短,他自身的氣越稀薄。但這個東西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若你行善積德得了某種機緣,你的氣便會變的旺盛。若你為惡鄉里,魚肉百姓,那你的缺便會越來越少。當然,這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對於玄門修士來講,氣也是可以吸納的。正派修士渡人,可換一兩分氣運。邪門外道則利用邪氣充盈氣運,從而達到壽元永昌的地步。但這個東西是個無底洞,你取了一次,便想取第二次,第三次……」
所以便形成了眼前的局面,每年成萬幾萬的士兵戰死,就會有大量的邪氣被收為他們所用。
周疏寧聽到現在終於聽明白了,難怪夏皇后會籌謀那麼多年,也難怪夏皇后一個系統擁有者都沒能斗過他們。
一旦涉及到非科學物質,大家便都開始束手束腳。
見眾人沉默,戚安謙又道:「但大家也不用過於擔憂,有了我所釘下的四枚蠱釘,至少三年內,四境絕對不會出現大規模暴亂。我們也有時間徐徐圖之,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他們的破綻。」
周疏寧問:「所以戚先生的師弟,是那個組織的頭目嗎?」
戚安謙冷笑了一聲:「他還不夠格,那個組織至少存在上百年了,那個時候他都尚未出生。」
周疏寧開始頭疼,一群麻瓜對付一個神秘的百年黑魔法師,這聽起來有種以卵擊石的感覺啊!
這時長孫清明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道:「其實我們現在已經朝著正向的發向發展了,尤其是你在北疆這一年多來所做之事,讓北疆百姓免於凍死餓死,所產生的正向之氣恰好可以抵禦邪惡之氣。」
周疏寧沒想到自己搞農商經濟,竟還有這樣的用處,他稍有些得意的笑道:「你說這個有用,那我可就不怕了。別的東西我是搞不來,搞民生我在行啊!」
有了他的插科打諢,場中的氛圍變的輕鬆了起來,雖然大家仍然對四境的問題憂心忡忡,至少情況在朝著他們期許的方向發展了。
周疏寧給姜放和施子秋一人倒了一杯酒:「你們倆進來後一句話也沒說,這是鬧彆扭還沒和好嗎?上次不是已經握手言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