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啞口無言,她本來就在皇帝這裡失了聖寵,如果今天再一意孤行,那她的後果可想而知。
便只得訕訕笑道:「皇上說的是,臣妾失言了。那……這位民間女子,該當如何處置?」
一直跪在那裡的周疏窈終於傻眼了,當即開始胡亂攀咬:「不,不,皇后娘娘您不要治窈窈的罪!是您讓我靜待機會的,為什麼今日卻要治我的罪?我不服,我不服!明明我才是真正的周疏窈!明明我才是,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皇后一聽她開始胡言亂語當即便急了,伸手道:「來人,給我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的嘴。事到如今竟還隨意攀咬,本宮本想為你做主,你竟是這樣回報本宮的?來人吶,給我撕爛這丫頭的嘴!」
剛剛要驗周疏寧正身的兩名嬤嬤聽罷當即上前,一個架住周疏窈的雙臂,一個啪啪開始掌周疏窈的嘴。
幾巴掌下去,周疏窈的唇角湛出了血,眼中的怨毒直接看向了皇后,恨恨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皇后道:「是你錯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冒充太子妃驚了她的駕。可憐我兒清明,好不容易有了個喜歡的人,竟還被有心之人盯上。你這張臉倒是生的好,可惜它生錯了,錯在不該與我兒的心上人一模一樣!如此,不如毀了它吧!留著也是禍害。」
周疏窈終於知道怕了,砰砰砰開始在地上磕頭:「不不不,皇后娘娘,求求您不要毀了我的臉,您讓我再回靜安寺吧!疏窈願意常伴青燈古佛,這輩子都不下山了。求您放過我!」
此時的周疏窈早已滿面淚痕,心中不知是悔是怕,竟然嚇的便溺。
皇后一臉嫌棄的看著她:「殿前如此失儀,還妄想成為太子妃!真是人心不足蛇天象,世事到頭螳捕蟬!」
皇帝終於看不下去了,不耐煩道:「好了,這場戲朕也看夠了,不必再演下去了。來人,把這民女押至大昭獄,由太子親審。……再由,光祿大夫監審吧!她受了委屈,朕便讓她自己討回來。如果沒別的事,皇后便繼續給太子夫婦試禮服吧!朕今日還有許多事,皇后你也本分些,有些事不是你該隨意插手的。」
說完這些,皇帝便起身,大步離開了中宮。
大昭獄獄卿也奉命將周疏窈押了下去,眾人可能做夢也沒想到,如此複雜的一個案件,竟這樣輕飄飄的便結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皇帝心中自有他的一桿秤,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知道,不論太子妃是不是周疏窈都不重要,但他必須得是寧安公主。
皇后之位,若能有這樣的賢良之女輔佐,他兒子長孫清明也能如虎添翼。
這世間哪個小女子能有他這樣的才能,在被流放後還能讓皇帝封她為縣主,更能像男子一般,讓皇帝封她個一品光祿大夫。
才回京城兩月余,便將京城的生意盤活了,大量的現銀流入他的錢莊。
有人想利用這個機會錢生錢,也有人想異地存取,還有人只是圖個安穩,把錢給寧安錢莊指定不會虧,還有利息拿。
若是皇帝有他這個頭腦,當初也不用因為國庫空虛而一病不起。
更何況他腹中還懷著清明的孩子,綜上,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如果他給不出一個像寧安公主一樣的兒媳,皇帝是絕對不會認定她為假冒的。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他沒有被皇后戳穿身份的前提之下。
若是皇后真驗明了他的正身為男子,皇帝就算有心回護,一個男子,如何能當太子妃?
甚至哪怕功過相抵,也要遭受文臣們的彈劾。
但他身懷六甲,男子怎麼可能身懷六甲?
恐怕此時皇后就算再有疑惑,也不得不接受周疏寧其實才是周疏窈的事實了。
待皇帝走後,長孫清明將周疏寧從榻上扶了起來,陰陽怪氣的對皇后說道:「母后這禮服試的,著實章程繁瑣了些啊!」
皇后臉色晦暗,尷尬道:「也是我做事不夠周全,委屈了寧安這孩子。唉,母后向你們賠不是。恰好,今日寧安有孕,正是需要人照料的時候。你們年輕人,定是不懂如何照料孕婦。你從前的一應事宜,也是由母后來照應的。這樣吧!這兩位嬤嬤從前也是你亡故母后身邊的宮女,便讓她們跟著寧安回太子府吧!」
周疏寧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她們剛剛還要驗我的身,你現在卻讓她們跟我回公主府?
周疏寧覺得自己的智商被皇后按在地上摩擦了,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倆人是她安插到自己身邊的眼線啊?
但皇后賜的下人,太子妃是不能拒絕的,否則會被扣上不敬母后的罪名。
太子妃不賢,在大晏來說頗被詬病,周疏寧也只能假裝柔弱的緩緩拜謝:「寧安謝皇后娘娘體恤,讓皇后娘娘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