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們這種年齡較大的士子,讀了幾十年聖賢書,其迂腐程度已經醃入了骨髓,不是你三言兩語他便能改變看法的。
長孫清明見狀輕笑了一聲,緩緩步下台階,親自將士子扶了起來:「江士子不用太過緊張,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爭論罷了。是本殿沒有把控好分寸,讓士子受驚了。」
姓江的士子說話嗑嗑巴巴:「學生不敢……學生不敢。」
長孫清明道:「其實江士子說的也沒有錯處,往前法度跟不上,女子只能庇護於後宅。若是大晏上下政通人和,人人開智,上下皆兵,對弱者婦孺的保護力度增強起來,也就不會有人這樣想了。第一錯的應是法度不至,第二錯的才是有這種思維和想法的人。」
周疏寧:……你就不能不要提別人的錯了?
江士子心裡咯噔一聲,心想這次怕是連二等之末都上不去了,只能入從進士。
長孫清明終於換了個人蹂躪,轉頭問吳千云:「吳士子在國策論中說,想要政通人和,則必須加大治理力度,是要擴充漢官?」
在漢朝之前,警察不叫捕快,而叫漢官,其實原著里作者用的亂七八糟,有時候叫漢官,有時候叫衙役。
只是那個時候仍未有完整的警察體系,地方上的制度全靠地方官員維護,而地方官員手上的兵丁也不太夠用,可想而知能有多亂。
小吳想的挺周全的,這一點確實需要加強。
吳千雲答的十分得體:「是的殿下,學生贊同法家學說,唯有將人約束於方寸之中才能讓他們有所忌憚。而用來約束暴民的,除了法度之外,還應有維持法度之人。若是地方上能有更多的人來維持民安,人人能尊襯法度,夜不閉戶的大同之境也是有可能實現的。」
周疏寧忍不住緩緩點了點頭,長孫清明看在眼裡,贊了一句:「好!那吳士子來說說,當如何完善漢官?」
吳千雲清了清嗓子,小聲道:「這……」
長孫清明冷冷了哼了一聲:「怎麼?吳士子是沒有想法,還是不敢說?」
不知道是不是形成了條件反射,太子一怒,旁邊的江士子便嚇的有些哆嗦。
周疏寧也給吳千雲捏了一把汗,誰料小吳卻面色從容,勾唇笑道:「自然不是的太子殿下,學生以為,想要完善漢官,首先要在各地方衙門設立相應的所屬機構。咱們大大晏的地方官員最低為縣丞,便可於縣丞設立漢官頭目,下轄漢官若干,各人負責各處,將民安落實到個人。若出了事,則問責到個人……」
聽著吳千雲頭頭是道的侃侃而談,周疏寧的表情越來越好看,連連點頭。
長孫清明也聽到心裡去了,點頭道:「好,吳大人教育子孫有方,養出了吳小公子這樣博學多才年輕有為的後人。」
吳大人聽罷立刻樂呵呵的出列:「太子殿下謬讚了,小子頑劣,難得能入太子殿下之眼。」
周疏寧心想就這樣吧,你把吳千雲點為狀元,讓我和那個受了委屈的江士子並列第二,至於第三……有個長相頗為高大英俊的士子還不錯,探花郎的才學可以稍稍不那麼出彩,但長相一定要俊美。
誰料長孫清明卻轉向了周疏寧,先是勾唇一笑,隨即開口道:「內弟,大家都認識了,寧安的親弟弟。」
周疏寧小聲逼逼:「不是親的,我是庶出。」
長孫清明卻道:「不重要,寧安說是親的,那你就是親的。」
周疏寧:……行吧!
他想知道這傢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不會真想考教自己學問吧?
果然,只聽長孫清明說道:「親內弟,本殿自然是要好好考考的。否則若是點了你為三元之一,眾考生難服,你得讓他們心服口服才行。」
周疏寧心中思忖,他說的似也有那麼幾分意思,便道:「太子殿下說的對,那您便出題考校吧!」
長孫清明老神在在的在他身邊喥步,緩聲道:「寧安向來是個有治國才能的奇女子,她曾不止一次向我誇讚過自己的親弟弟。那麼內弟便說說,關於民生,內弟有什麼好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