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一人一個交到了在場所有人的手上。
周疏寧想都沒想便吃了下去,對面的人顯然不懂,面面相覷間,不知道該吃還是不該吃。
周疏寧激道:「你們連死都不怕了,還怕被下毒嗎?」
話落,對面的段龍先吃下了藥,其餘兩人見狀也吃掉了。
祭祀儀式開始了,此時正是祭壇烈火燒的最旺的時候,裡面被投入了大量的松柏木,松香在烈火的燃燒下,散發出陣陣濃烈而刺鼻的香味。
只是在這香味里,還混雜著一種讓人難以覺察的味道,在松香的遮掩下,竟無一人發現。
那些負責抬草剁的治子已經站到了草剁前,見大祭司一聲令下,他們便抬著草剁朝著祭壇的方向走去。
段龍的情緒開始緊張,幾人紛紛朝外看去。
卻見那些人還沒走到祭壇的烈火前,便一個個相繼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高台上的大祭司皺眉,吩咐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有人慾上前查看,竟也軟綿綿的倒下了。
大祭司更為不解了,剛要下來親自查看,卻一頭從高台上栽了下來。
此時,場中的所有人仿佛都中了邪一般,全都軟倒在了祭台前。
直到最後一人也倒下後,長孫清明才帶著眾人從矮樹林中走出來,金虎也帶著幾十名蒙著口鼻的金梧衛過來了。
他們朝長孫清明一揖,長孫清明一揮手,眾人便開始拆草剁。
段龍帶著那兩人也開始尋找祖阿娜的草剁,原來那鮮血直流的草剁里裹著的人正是祖阿娜。
她腹部受了傷,意識卻不清醒,因為疼痛而身體抖動,所以草剁才會有細微的動靜傳來。
段龍哭著扶起祖阿娜,給她喝了一口水,祖阿娜才緩緩睜開眼睛,喊了一聲:「阿龍哥?我這是……到了奈何橋嗎?」
段龍搖了搖頭,開口道:「沒有,阿妹,你還活著。」
這時其他草垛里的姑娘們也被救了出來,被獻祭的竟然全是一水的小姑娘,大的看上去有十六七歲,小的大概十一二歲。
周疏寧道:「此地不宜久留,快帶她們離開,這迷藥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眾人會意,便帶著眾姑娘離開了祭壇,在段龍的帶領下,把她們安置在了一個荒廢的寨子裡。
直到大家都喝了水,意識清醒過來,周疏寧才問:「你們這儀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每個月都有這麼多女子被燒死嗎?」
剛剛清醒過來的女子們臉色慘白,顯然還沒從得救的現實里回過味兒來。
倒是那位名叫祖阿娜的姑娘,一邊被段龍扶著起身一邊道:「不是每個月都這麼多,今日算少的,元月大祭祀的時候會有三十三名少女被活祭。」
周疏寧搓了搓後槽牙,又問道:「你們這個祭祀進行了多長時間了?幾年?十幾年?還是這火炎教一直以來都要以獻祭少女性命作為祭祀儀式?」
祖阿娜搖了搖頭:「不,並不是這樣的。火炎教原本只是火炎教,不需要獻祭任何人的性命,每個月圓之夜,也只是燃放烈火焚燒髒污罷了。是近兩年才開始有少女被獻祭,直到今年,被獻祭的少女也越來越多。」
周疏寧的眉心皺了起來,問道:「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嗎?」
祖阿娜繼續搖頭:「我只知道,去年阿爹去了一趟火炎教總壇,回來以後就開始籌劃這件事了。我問過阿爹很多次,他只讓我女兒家少管這些,還要把我送去中原姑母家。我不同意……」
說這話的時候,她略帶羞澀的看向段龍,輕聲道:「那個時候我已經與龍哥產生了情意,我不能背信棄義,自顧自的離開這個地方。」
周疏寧好奇的打斷了一下:「那你又為什麼會成為祭品?你身為族長的女兒,應該可以倖免於難才是吧?」
祖阿娜嘆了口氣,答道:「我和龍哥的事被阿爹發現了,他讓族人連夜把我送走,否則就要把我獻祭給神明。我知道,他們在中原給我訂了一樁親事,我去了中原便只能嫁給那個人。可我不能離開龍哥,我寧願死也不會背叛他!」
段龍看向祖阿娜,看得出女孩的一腔深情沒有被辜負,段龍也是寧願隨她去死也不會背叛他們的感情。
祖阿娜指了指腹部的傷,說道:「我以死威脅阿爹,他對我大失所望。不是因為我與他人相戀,而是因為我與段家的兒郎相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