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血濺全桌。
他的人頭被花姐手指輕輕一撥,扭斷如折脆木。
她沒動位子,只是手腕一偏,那名參謀的屍體就撲通倒下,像個空皮袋。
屍水流了一地,就像是,平常的皮囊下血與肉早就腐爛多時。
所有人噤若寒蟬。
她看著剩下的人,語氣緩慢:「我能給你們『自由』,是因為我覺得孤軍奮戰沒什麼意思。」
「但你們別忘了,我只要一個念頭,你們都可以像他一樣,變成會走路的膿包。」
一排將領下意識地挺直脊背,坐得像小學生聽寫。
這個人正是花姐。
而這正是花姐統治的秘密:這些「軍官」確實有思考、指揮、說話、喜怒的能力——她甚至讓她們繼續抽菸、罵人,做任何活人能幹的事情。
她們看起來也像活人一樣。
她們早就不是人了。
——全拜花姐所賜。
但她們所有人的意識,都掛在她腦海深處的一根線上。
一旦她想收攏,那就是一場集體「腦死亡」。
她向來不解釋這些,因為沒必要。但今天她破了例,語氣淡淡:「你們怕我,是對的。」
「你們以為你們還有選擇——我偏不剪斷線,只為讓你們清楚:你們活著,是我的恩賜。」
「我的軍團,永遠不會出問題。出問題的,只可能是你們。」花姐慢條斯理地說著,眼神一個個地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
「背叛?自作聰明?」
有軍官試圖辯解:「花首席,我們本意是控制散源,更快地安插進去…」
話沒說完,她的肩膀猛地一沉,像是空氣突然壓了幾十斤下來。
她也成了一灘爛肉。
無人敢應。
但花姐似乎是氣狠了,接二連三,又連殺了好幾個。
會議室寂靜如死,唯有中央空調機口的嗡嗡聲,像絞肉機的低吟。
這時,蔡徵怡緩步走出。
她穿著修身的高領黑衣,腰板挺直,身後是她親自清理過的資料包,分門別類、字跡清晰,卻仿佛被她隨意提著就像個玩偶的頭。
「花姐,關於山城那邊——」她開口時語氣溫柔,文件遞上時仿佛一個秘書要遞送下午茶。
花姐轉頭。
「那邊的喪屍好像被徹底殺乾淨了。」蔡徵怡垂眸,「山城那裡一直都是一個異端,我知道她們那裡有能人,但不管怎麼說…」
「那邊是現在最大的『變量』。」蔡徵怡笑吟吟道。
花姐的指甲輕敲鐵桌:「你好像很恨她?」
蔡徵怡一僵,知道自己騙不過眼前的這個人,只好低下頭換上更恭敬的語氣:「我和她們一直有私怨,您知道的。但這些不重要,畢竟我們都想殺她們,不是嗎?」
語氣里多了些不易察覺的偏執。
花姐眼角餘光一閃。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殺她?」花姐的手慢慢地,一點點地抽出一根煙在手裡碾著,「而且,誰和你是『我們』?」
砰地一聲,蔡徵怡已經雙膝著地摔了下來,眼球像是沒有黏著在眼眶裡似的打著轉。
「我錯了,我錯了,我當然不配…饒了我吧!您用我用了這麼久,現在把我處理掉,再找新的,會用不習慣的!」
蔡徵怡悽慘地求饒,直到「人」的神經與理智重新接上後,才大喘著粗氣,滾在一旁跪好。
「我給你比其她人更多的能力,不是因為你特殊,只是因為你夠好用。」花姐的腳踩在蔡徵怡的肩上。
「是。」蔡徵怡咬牙應下。
「做好你該做的事情。」花姐一揮手,蔡徵怡如釋重負般離開了會議室,又對著其她人說,「你們也滾。以後做事安分點。」
現在,只有花姐自己一個了。
那股子高高在上、藐視一切的態度蕩然無存。
剩下的只是焦慮和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