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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豪雄之風,最後的武道傳說(1 / 2)

第225章 豪雄之風,最後的武道傳說

這一行隊伍當中,有頒行侯爵之印璽,聖旨的官員,也有代表中州皇室威嚴的羽林軍,龐水雲也在其中,是從中州出發,浩浩蕩蕩地奔著那江南而去。

而在他們抵達江南之前,這消息就已先一步抵達了陳國,應國的都城之中,而後傳抵了皇室,呈送在了各大世家和貴胄的桌前,而在陳國的朝廷之上,氣氛極為壓抑。

所有人都垂首,不敢去看端坐於皇位之上的陛下。

自這個消息抵達,陳鼎業知道,群臣的心中就只剩下了麻木,唯寥寥數人還一如往日從容,其一是那位丞相薛道勇,太子出生幾個月了,於是這一頭老邁的猛虎越發隨意起來。

自古以來,權臣,無論是忠心還是奸佞,皆是不得好死。

薛道勇逃不過這規律。

以陳鼎業對李觀一的痛恨。

之前抵達江南的戰將之所以都是神將榜九十位左右,而沒有更強的,除去了攝政王的活躍,和這一頭猛虎的行動也分不開關係。

而另一位沒有低頭的,就是當朝太尉。

他的侄子就是之前率軍圍攻東渡城的劉士登,乃大罵道:

「陛下,這李觀一本乃我朝之亂臣賊子,承蒙皇恩,卻不思以死相報,竟膽敢於大祭之時大鬧,擾亂我國的國威,侵占我國土地,如今卻蠱惑中州大皇帝陛下。」

「不知以什麼手段,得了個侯的稱呼,這是在打我國的臉面啊陛下!若是我們承認的話,他日若是又有什麼驕兵悍將,恣意驕狂得惹出事情來,只需要往中州一跑,就能夠安然無恙,還能得到賞賜。」

「我大陳的威儀何在?!陛下的威儀何在?!」

「此事乃是要動搖國本的大事!」

「國將不國啊陛下!」

其餘的群臣百官,也都是一一附合,都在朝堂之上大聲斥責李觀一這叛臣賊子,唯薛道勇雙手籠在袖袍之中,老神自在地看著這些穿著緋袍,紫袍的大夫們群起而攻之,如見群狼。

陳鼎業呼出一口氣,道:「放肆!」

陳國太尉道:「李觀一何止放肆?!」

他自以為得到了陳鼎業的支持,卻忽然聽到了一陣激烈的風聲,抬起頭來,卻見到那奏摺被狠狠的砸下來,一下砸在了自己的額頭,陳鼎業這一下,似是含怒而發,太尉縱然也有一身武功,卻是不敢抵擋。

額角被砸破,一下子血流如注,茫然不知所措。

陳鼎業起身,道:「朕說的是你放肆!」

太尉和百官不解看著陳鼎業。

陳鼎業捂著自己的額角,目光冰冷沉靜,心中對於李觀一的恨意翻騰,但是卻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徐緩道:「且去寶庫之中,擇取禮物,玄兵一柄,明珠千顆,送往江南,為——」

「秦武侯,賀!」

這一句話說出來,極沉靜,帶著極大的力量。

卻讓陳國的群臣百官,都為之一滯。

薛道勇看向陳鼎業,陳皇站在百官之上,大殿垂落陰影,將他的面容遮掩起來了,薛道勇站直了身軀,眸子微垂下,從陳鼎業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翻卷著的恨意和克制。

雖然對於李觀一的恨意和殺意,甚至於在攝政王之上。

卻可以壓制住自己的恨意,如同蟄伏起來的巨大毒蟒……

陳鼎業看向薛道勇。

在亂世猛虎的感知之中,這大殿就如同群山曠野,那穿著龍袍的男子,恍惚之間變了形態,就猶如鱗甲堅硬冰冷,有著豎瞳的巨大毒蟒一般。

薛道勇緘默。

陳鼎業,也在蛻變?

懂得克制自己恨意的巨大蟒蛇,比起單純憤怒怨毒的存在更為危險,即便是被澹臺憲明花費了十餘年時間,耗盡了胸中豪氣的陳鼎業,站在這浪潮之上,仍舊也有梟雄的餘烈麼。

陳鼎業退朝。

今日陳國遴選將諸寶物送往江南的使臣,但是誰都知道,陳鼎業對於李觀一的憤恨,他今日有忍恨的肚量,只是因為李觀一得了赤帝一系的大勢。

天下沒有徹底大亂,赤帝名號還是極重。

可是作為陳鼎業的臣子,誰要是敢去,就是和李觀一扯上關係了,回來之後,在這大陳的官場上,基本上算是無望。

第三日的時候,以神童召試,原太子府幕僚,士子晏代清主動請纓,願意為之。

晏代清家中設宴,晏代清之父,原本的黃門侍郎晏沉緘默,晏代清的娘親幾次落淚,沒有辦法在這裡坐著,已自迴轉了,父子二人只對坐吃飯,遵循君子之風,食不言寢不語。

父子兩個就像是木頭一樣對坐著,誰也沒有因為即將離別而有什麼悲傷的氛圍。

晏沉放下了筷子,沉聲道:「你打算留在江南?」

晏代清緘默,他這一年多都被陳國當閒人排擠,朋友日漸稀少,然隨怒劍仙習劍,又有一身學識,自然不肯埋沒於這蠅營狗苟的地方,這才接下來了送禮前去江南的職責。

晏沉臉上的表情沒有起伏,道:「你的秉性剛直清淡,但是狷急,這是你的優點,卻也是缺點,麒麟軍仁義之師,有堂皇王道,君子扶之,此刻他們那裡缺乏你這樣的人,你也缺乏用武之地。」

「你該去那裡。」

「然吾是陳國臣子,蒙受皇恩,不能與你同行。」

晏代清沉默坐在那裡。

晏沉很了解自己的兒子,一一把晏代清的問題說了,道:

「至此,且去。」

「好了,吃飯。」

然後端起碗沉默吃飯。

食不言寢不語,吃完之後,自去洗漱,讀書,休息,一如往日。

第二天的時候,晏代清押送禮物的隊伍前去江南,晏沉夫妻目送他極遠,晏代清的母親吳柳早已哭得雙眼發紅,但是晏沉仍舊站在那裡,脊背筆直,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也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目送兒子遠去。

瞪大眼睛,看著晏代清遠去得很遠了,都不見了,也不動彈一下,吳柳抬起頭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古板沉靜的儒生不知何時,舉起袖子擦拭眼淚,回答道:

「夏日,風也大,起來了揚塵沙子,迷了了眼睛。」

「夫人,走,回家吧。」

回到了家中,吳柳終於忍不住,哭泣道:「吾兒走了,他這一去,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來,江南紛亂的地方,怎麼辦?!」

「伱們不是說,父母在,不遠遊嗎?!」

「為什麼不攔住他?!」

晏沉握住妻子的手掌,輕聲回答道:

「夫子言,父母在,不遠遊。」

「但是還有下一句話,遊必有方。」

「吾兒游天下也。」

「不能阻攔,不能阻攔……」

………………

應國·龍起城。

夜色深沉,消息早就傳遞來了,在整個龍起城的最高處,是一座似乎抬起手就可以摘下天上星辰的高樓,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正坐在這裡,看著天下,背後傳來沉靜的腳步聲。

精悍無比的應國衛士,沒有阻攔這個人的到來,哪怕是中州的大皇帝要來到這裡,也是要被攔下的,偌大的天下,只有一個人擁有來此不必通報的殊榮。

穿著寬鬆長衫的男子走進來,他鬢髮揚起,看上去已是老邁之年了,一根木簪把滿頭的白髮都束好了,溫和笑道:「陛下,今日不睡,還在這裡賞星辰嗎?」

應皇回答道:「太師不也是如此嗎?」

應國太師微笑著走上前來,在這整個帝國,甚至於整個天下的最高處,有一幅畫像,畫像上是一位極為貌美的女子,似在含笑看著這裡,那位氣吞天下的雄主就坐在這裡,在女子畫像前,看著天下。

那是姜高和姜遠的親生母親,已經去世了。

那位女子也是天下大世家之女,在應皇年少不得志的時候,兩情相悅,卻被奉給那時候的中州大皇帝。

年少的應皇,也是做過一匹馬,一把刀,就在天下人的眼前去搶親的事情的,少年烈烈的豪雄之心,征服這天下,也征服彼時少女的心。

可那女子卻終究早早離開了他。

帝遂不復立後。

只在這最高的樓宇之中,留下這女子的畫像。

時時來此地獨處。

應國太師提起這消息,道:「李觀一要被封侯了。」

應皇道:「是,比我想的還要高一個級別,看起來,中州的皇帝比起他的父輩還要強出許多,並不吝嗇,也有豪賭的氣魄;這不是好事,畢竟豪雄太多,殺之不盡,天下何日可得安寧?」

「但是卻也讓我這老傢伙的心也在跳動起來了啊。」

「如此,敵人一個接一個地出現,才讓我不覺得自己老邁。」

應國太師看著那老者的背影,輕聲道:

「姬子昌要秦武侯李觀一去中州,參與天子巡狩。」

應皇回答道:「天子巡狩,諸侯景從,姬子昌想要讓天下回到原本的模樣。」他看著外面應國皇城的繁華,從容地道:「但是,赤帝的時代,早就已經過去了……」

應國太師微笑詢問道:「陛下,您要如何呢?」

應皇回答道:「去中州吧!我們也去!」

「中州的大皇帝要設宴天下,都已經邀請秦武侯前去了,我們這樣老時代的傢伙不能不到場,如今天下風雲四起,就讓這一次,成為青史之中,最後一次的天子巡狩吧。」

「八百年赤帝的威風,結束也應該體面。」

「此次的天子巡狩,就是史官筆下的諸侯最後一次相見,就讓姬子昌看看這天下的泡影,在這一次的宴席之後,就來開始侵吞天下之計,雖然是對不住那麒麟,我雖然也想要看到麒麟成熟的模樣。」

「可是歲月已不給我時間了。」

蒼老的雄主笑得雍容沉靜,做出了要攪動天下大勢的決斷。

「況且,劍狂也已經邀請你了,不是嗎?」

應國太師道:「若是陛下不允,我也不會去。」

應皇搖了搖頭,道:「去吧,為什麼不去呢?劍狂也要落幕了,你是天下第一個武道傳說,這樣的事情,也該要去的。」

應國太師姜素眸光平和,當年他率領精銳,繞開了鎮北關,而後突襲出現在了陳國的都城江州城的附近,所率的人數不多,卻還要靠著那時候鼎盛的攝政王,太平公,率領背後有後勤補給的大軍。

有蕭無量,岳鵬武這樣年輕一代的將軍們拼死。

卻才只是堪堪讓他止住兵鋒。

天下第一神將。

就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位武道傳說。

應皇緩緩起身,他站在這最高的地方,看著自己的城池,自己的國度,自己的天下,伸出手,感受夜風拂過了紅塵人間,輕聲道:「歲月如落花流水,從不迴轉。」

「我從微末起身,戰勝了兄長,娶妻,生子,成為了應國的君王。」

「幼年的時候,母親病重,我們院裡有華蓋般的老樹,我眼中就是這天下,在這天下,一口氣狂奔了一甲子,卻還可以提起戰刀,披著戰甲,馳騁於沙場之上,大呼酣戰。」

「可是近日去看銅鏡之中,不知不覺,我也已經老了。」

「滿頭的白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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