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簡單包紮了傷口,換了濕衣,再次前往後院禪房。
卻見季明瑤手中提著燈籠前來尋他。
他於雪夜中,遙望那提著燈籠的女子,雪白的素衣迎風飛舞,窈窕身影籠在淡淡的光影下。
她眼中的期盼和急切,讓裴若初有種恍惚之感,就像多年漂泊無定終於找到了歸宿。
見到裴若初,季明瑤眼眸一亮,迎著風雪,急忙跑向他,裴若初心一動,也快速奔向她。
裴若初此前讓慕晴準備好熱水,當然慕晴只是暗中保護,並未露面,請來兩個在禪房中打掃的小沙彌將熱水抬了進去。
但季明瑤並不打算在屋中沐浴,一則是陸文瑾曾在此與人苟且,她覺得噁心,便將身上已經濕透的薄襖脫下放在熏衣的蒸籠上烘烤衣襖。
卻聽見外面有人議論說是刺客被抓住了。
禪房中住著貴女,現已至深夜,侍衛和隨從都替主人守在院外,找了一處馬廄,冬日長夜寒冷漫長,他們便點了火堆,圍著火堆閒聊。
她將窗子打開了一條縫隙,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當然她不會去問他們那被抓住的刺客到底是何人?那些人不知底細,她不能將自己置身險境。
直到遠遠見到熟悉的身影踏雪而來,她便顧不得衣裳未乾,趕緊出門相迎。
今夜,她需要裴若初。
季明瑤急切問道:「聽說行刺之人已經抓住了?」
原來還是為了季澤川,並非是來迎接他的。
他克制著內心那強烈的想要擁她入懷中的欲望。「你放心,季兄沒事。」
那些人是他派出去攻進佛塔的死士。他們被抓住後便會服用毒藥,不會吐露半句。
「但若你不知好好休息,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恐過不了今夜,你便累暈了。」
他將手中的衣裳遞給季明瑤,道:「先回屋沐浴,將這濕衣裳換下。」
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一位少年將軍身騎黑色戰馬急奔而來。
「別回頭。」
季明瑤低聲提醒的同時,雙手竟從裴若初的腰間穿過,雙手環抱著他。
裴若初被季明瑤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心跳急促,心動不已,「瑤兒這是……」
竟對他主動投懷送抱嗎?
季明瑤用口型說了來兩個字,「沈璃。」
身穿勁裝的黑衣將軍策馬自他們身後而過,在沈璃看過來的那一瞬。
她踮起腳尖,勾住了裴若初的脖頸。
裝作夜間幽會的親密情人,試圖躲避沈璃那雙犀利的眼睛。
她知沈璃和衛初有仇,此番定是為了衛初而來,況且若是沈璃見到她和衛初在這裡,他便知道她曾撒了謊,恐怕真的會被他抓進詔獄嚴刑拷問一番。
她可不想被此人盯上。
哪知裴若初突然俯身,一手攬握她的後腰,傾身而下,突然含吻著她的唇。
裴若初也用口型道:「既然要演戲便應該要演的逼真些。」
而後將她打橫抱起,低聲在她的耳邊道:「親我。」
季明瑤嗔怒道:「倒也不必如此逼真。」
吻再次落下,若干柴烈火,一點就著,那吻帶著情慾,是內心壓抑許久的釋放。
那一刻,他放下大業,放下了太子的身份,就只當衛初。
到了禪房,裴若初關上門,將懷中美人放下,抵靠在門後,壓著她,喘息不已,「走了嗎?」
「嗯,走了。」
季明瑤氣惱道:「可以放開了嗎?」
裴若初含吻著那水潤的唇,「好。」
「但萬一沒走遠……」他復又親了下去。每一次親吻,都讓他喘息悸動,心動不已,「又回來了呢?」
他想再親一會…
衛初不是善茬,而沈璃更不好惹,真不知衛初到底做了什麼,竟得罪了沈璃那個煞星。
季明瑤被吻得頭腦發懵,用力推開裴若初。
不過好在沈璃已經走了。
突然,門外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沈某知娘子就在禪房中,有幾句話想問問季娘子,還請開門!」
沈璃去而折返。
季明瑤震驚非常,難道方才沈璃認出了她和衛初?
她知沈璃極其難纏,不進屋查看絕不會罷休。
她將耳朵貼在木門上,聽到了戰馬的鼻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