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宴的舉止固然有些偏執極端,但齊宴落水不正是因裴若初丟了扇套麼?
她瞪了裴若初一眼。
「衛大哥不要再說了。」
因為齊宴為心上人跳水撿扇袋的舉動,旁人感動他用情至真至誠,不少圍觀的女子甚至感動得落淚。
可聽了裴如初一番話,又覺得他說的頗有道理,齊宴行為極端,難免有些不負責任,給人添麻煩的嫌疑。
而原本在屋頂聽八卦,看熱鬧的慕晴見自家太子竟然差點爭搶不過一個書呆子,便飛身躍下,混在人群之中,加油添醋煽動圍觀人群,
「姑娘們可要擦亮眼睛,這樣的男人可不能嫁!說的好聽是為愛不顧一切,可這種行事衝動極端,不計後果的就是莽夫。」
那些原本感動齊宴為愛奔赴,不顧性命的女子們的態度竟然全都發生了逆轉。
她們都對齊宴指指點點。
齊宴本來麵皮就薄,此刻更是滿面通紅,那本就蒙著一層淚意的泛紅眼睛都快要哭出來了。
「阿瑤,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是我衝動魯莽,都是我的錯!」
方才他跳河去撿受扇袋受凍,此刻被那冷風吹著,頓感頭暈腦脹,身體搖搖欲墜。
無數指責他的聲音鑽入他的耳中,他擔心季明瑤誤會,可他越是想要解釋,越是緊張,最後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阿瑤……」他張了張嘴,聽不到季明瑤說了什麼,便兩眼一黑,直接暈厥了過去。
季明瑤趕緊去攙扶。
眼看著齊宴就要暈倒在季明瑤的懷中,裴若初更覺得此人果然心機深沉,他不過說了幾句,竟然使心機耍手段,還說暈就暈。
裴若初快被氣笑了,他快速出手,一把扯過齊宴的手臂,穩住他的身子不讓他碰到季明瑤半分。
更為了讓季明瑤認清齊宴的真面目,用力搖醒他,「齊宴,別再裝了!」
「衛初,你到底想做什麼?」
見齊宴的手臂都快要被捏紫了,裴若初還使勁搖著虛弱的齊宴,季明瑤終於忍無可忍,怒道:「你將四郎害的還不夠嗎?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他已經生病了!」
季明瑤趕緊上前,一把從裴若初的手裡拉過齊宴。
裴若初認定是齊宴蓄謀已久,就是為了扮可憐博得季明瑤的同情。
越發覺得此人城府極深,季明瑤卻看不透,氣得連連冷笑,「我害他?季明瑤你真是不長記性,剛剛擺脫了陸文瑾,這是又要跳火坑?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就是故意裝可憐想得到你的同情嗎?」
「慕風,你去請郎中來,今日我便要讓你看看齊宴的真面目。」
「也讓你知道到底是誰真心對你好。」
只有默默付出,不計回報,不讓人知曉的才是真的對她好。
慕風趕緊去附近的醫館請了郎中前來,老郎中上前去替齊宴診脈,郎中診斷齊宴確是受了風寒,又在冰冷的湖水中泡了許久,頭暈腦脹,體力不支才會暈倒。
「這位公子確是落水染了風寒,需趕緊將濕衣裳換下,蓋著被褥發發汗,老夫開幾副湯藥讓他服下,便可無礙了。」
裴若初挑眉,「竟不是裝的?」
「看來這書呆子還是個風一吹就倒的病秧子。」
那般無用,又如何能配得上季明瑤。
雖然齊宴病了,但方才不顧一切,冬日跳河撿扇袋,又藉機當眾告白,也足以表明他心機深沉。
「但他也是為了討好你,還是使了心機耍了手段。想讓你憐惜他。」
季明瑤冷笑道:「那你呢?你故意將我贈他扇袋扔進河中,甚至刻意引導圍觀人群誤解齊宴。那衛大哥是否也是使了心機耍了手段?有別的心思呢?」
裴若初氣急,溫和的聲音帶著薄怒,「那還不是因為你隨便拿旁人都有的東西來敷衍我,你送給齊宴扇袋,還送給沈璃一模一樣的護腕。」
就連送禮物的心意也不是獨一無二的。
季明瑤冷笑道:「衛大哥是習武之人,我送你護腕有什麼不對嗎?齊四郎、沈都督和衛大哥都是我的朋友,朋友難道不應一視同仁,還要分三六九等嗎?」
「衛大哥如此這般故意找茬,到底是為什麼?」
「自是因為……」
難道要說他吃醋,他在意,他瘋狂嫉妒她和齊宴從小一起長大,他們是青梅竹馬。
難道要說他嫉妒沈璃沒有婚約,婚事能自己做主。
難道他要說只是氣她送自己的禮物和旁人的一樣。
氣她只當他是朋友,在她的心裡,他和沈璃和齊宴並無不同。
但裴若初說不出口。他又想到成婚當天季明瑤說的話,她讓自己為她尋郎君相看。而他知曉不論是齊宴還是沈璃,都比他更合適,沒有所謂的大業,沒有對母妃立下的誓言。
他就是瘋狂嫉妒,瘋狂吃醋,快要將自己逼瘋了。